第二十三章

着还带点婴儿肥的小脸严肃地点了点头。张先生忍俊不禁，却又忍不住有点心疼——他希望女儿拥有不被战争伤害的智慧，可当捧在手心里的小宝贝真的以一个成熟的姿态来找自己探讨如何在战争中安顿家人的时候……他心里实在五味杂陈。

“宝贝，去看看你堂兄在做什么，我有些话想对你们说。”

“……好，我去叫他。”

张琬会担心父母，张先生自然也会担心女儿和侄子。自从张希兄妹遇上摄魂怪以来，张先生就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教孩子们一些防御魔法。他一想到那天的事情就后怕，如果当时孩子们对上的不是摄魂怪而是食死徒……这个假想让他飞快地下定了决心。

在张先生所知的防御魔法里，最有用的当数他自己琢磨出来的“圆融太极”。在六年级的时候，张先生意外地发现由于魔法本源恒定，黑白魔法之间能够像太极阴阳那般互相转换。于是此后数年，他一直都在潜心研究这个课题，最后在邓布利多的帮助下完成了“圆融太极”的发明。

简单来说，圆融太极是一种能够内化攻击的无杖魔法：当你面对攻击时，调动自身魔力将咒语上所附的恶意打散成魔力本源，然后再把它同化成自身魔力的一部分。这样一来，你全身上下任何一个部位都仿佛附上一层软甲，攻击就此消融于无形。

当然，太极八卦阴阳相依，圆融太极既以太极为名，肯定不仅仅是一个防御魔法，高明的巫师甚至可以逆着魔力流动的方向进行反击。张先生在近战中总是炸掉对方的魔杖，皆源于此。要知道魔杖是巫师的半身，剥夺敌方的魔杖是最釜底抽薪的防御。

然而如同所有要求严苛的魔法一样，圆融太极的效果与使用它的巫师的魔力强弱成正比。也就是说，如果是一个像邓布利多那样的魔法大师使用圆融太极，它可以为他抵御掉除了即死咒之外的一切伤害。可如果使用者只是张希张琬这样的学龄小巫师，它最多只能抵消一些不痛不痒的恶作剧咒语。

但即便这样，圆融太极依然是非常值得掌握的技能。

除此之外，张希的“骨血沸腾”也让张先生暗暗警觉。用圆融太极给侄子煞煞冲动的性子，也是张先生急于把它教给孩子们的原因之一。

于是在暑假剩下来的时间里，张希和张琬每天都会花大量时间打坐静心以磨砺自己对体内外的魔力流的感知。这种修习方式是张希此前从未接触过的（张岱的决斗套路偏重进攻而非防守，张希受父亲影响颇深），他的学习进度自然比张琬慢上许多。

等张琬能徒手接下张希发出的缴械咒时，张希本人却依旧无法感受到外界的魔力流。张先生别无他法，只能带着侄子从画魔法阵开始适应。然而张希是个喜动不喜静的性格，这样日复一日地被伯父压在书房里勾圈画圆，他简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与张先生的斗智斗勇中，张琬发现她这位堂兄不苦大仇深的时候其实非常幽默跳脱。张希则因为堂妹有意无意帮他“作弊”，渐渐地不再将她看作张嫣的替身，而是对她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疼爱。

时间在忙碌中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九月一号返校的日子。张希交到伯父手上的魔法阵作业大部分都是由张琬捉刀完成的。看着重新开朗起来的张希，张先生并未深究作业的作者问题，只嘱咐二人到霍格沃茨以后也不要放松练习。

两个堂兄妹的革命情谊由是结下，起于并肩对抗摄魂怪、陷于一同学习家传魔法、忠于联手顶风作案。

在国王十字车站，莉莉对于张琬这位突然多出来的堂兄非常好奇，斯内普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张希。张琬几乎立刻就觉察到了两个男孩之间不怎么合拍的气场。

今年雷古勒斯没有加入张琬他们，他过来打了声招呼就回到马尔福的高年级隔间去了。听张琬介绍她的堂兄时，雷古勒斯带着与从前别无二致的温柔笑意，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双熟悉的灰眸却让张琬有了种陌生的感觉。就好像她和雷尔之间多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隔阂，仿佛……仿佛他们从此不再同路一般。

从他们两人一年级起，莉莉就把他们之间的默契看在眼里的，所以她自然明白张琬此刻的低落是因为谁。这个善解人意的姑娘立刻起了个新话题，大声感叹道：“你知道吗琬妮，我真嫉妒你有个这么好的哥哥！——当然，我不是抱怨有姐姐就不好，但我姐姐脾气确实大了点。有时候我都忍不住想，如果佩妮是个男孩儿，也许很多事情都会简单许多。”

在张琬来得及搭话前，斯内普皱起了眉头：“你的麻瓜姐姐又给你脸色看了？”

“哦西弗，姐妹之间怎么可能不磕磕绊绊的？你也太严肃了。”

“她不过是一个麻瓜，怎么敢这样对你！”

张希听到这句话时，忍不住挑起眉毛看了斯内普一眼。

“这个麻瓜是我的姐姐，西弗。”莉莉从张琬肩上抬起头，在“我的”和“姐姐”这两个单词上分别加了重音强调。

斯内普不说话了，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