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若无的露出。
照片像是随意照的,姿势闲散而漫不经心,眼尾干净细长,漆黑的眼眸透着几分熟悉的散漫笑意。
是他!
祁柠蓦地反应过来,下意识转身,可男人早已经不见踪影。
走这么快。
祁柠郁闷地抓了抓头发,弯腰捡起地上的工作证。
“酒吧驻唱师。”
她眯着眼读出上面的字,嘴角扬了扬:“徐、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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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祁柠回到教室,老班已经站在讲台上。黑板上被他敲得砰砰作响,底下的人放飞自我,闹哄哄一片。
天花板上旧风扇咯吱咯吱地转着,半生不死的工作态度特别催眠。
陈依桐在后座给祁柠占了个位置,对着她挥挥手。
祁柠趁老师没注意,弯下腰蹑手蹑脚地溜了进去。
陈依桐帮她把椅子拉开,目光注意到她鼻子的创可贴:“你鼻子怎么了啊?摔了?疼不疼?”
祁柠哭丧着脸,眸子里还有泪花:“疼,我还流鼻血了。”
虽然教室里面嘈杂得很,但高中的后遗症太大,有老师在,说悄悄话都下意识偷偷摸摸的说。祁柠放轻声音,言简意赅地把滑滑板时发生的事情跟陈依桐说了一遍。
陈依桐笑得肩膀乱抖,调侃道:“还别说,他给你这个创可贴真的好可爱。”
“啊?”一听这话,祁柠连忙伸手从书包里掏出小镜子。
小镜子倒映出她的模样,漂亮的桃花眼儿清亮通透。
鼻梁上方方正正地贴着一个淡粉色的创可贴。
上面印着一个正在微笑的玉桂狗图案,周围还点缀着几颗冒着泡泡的小爱心,看上去非常具有少女心。
祁柠微微睁大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陈依桐笑不活了:“是不是超级可爱!!哈哈哈哈救命好适合你……”
她笑得差点把老师的注意力都吸引了下来,祁柠连忙按住她乱抖的肩膀,脸红又羞耻地压低声音:“收住收住!别笑了!”
“行行行。”陈依桐憋着笑:“对了,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嗯?什么?”
“这不是毕业了嘛,谈星泽说要搞团建。”陈依桐说,“1988那个酒吧你知道吗,咱们一起去呗。”
祁柠抬了抬眼:“全班都要去吗?”
“那倒不是,他只约了我们两个。”
祁柠跟谈星泽不熟,平时也就是点点头打招呼的关系,她感觉去到那里也是干坐着,就有点不太情愿去:“不了吧,我这两个月都还要去上滑板课,可能会撞上时间。”
“哎呀,少去一两天没事的,我都跟他们说你会去的了——”
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陈依桐的话戛然而止。
祁柠细眉轻轻蹙起:“你怎么就先帮我答应了。”
“柠柠!那可是酒吧啊!你有去过酒吧吗?”陈依桐浑不在意,摇着她手臂撒娇,“听说那地方灯红酒绿的,怪新奇的,就我一个人去,多没意思啊。”
好像陈依桐总喜欢做这些先斩后奏的事情。祁柠记得,有好几次陈依桐约她单独出去玩,等到了那里,祁柠才发现谈星泽还有隔壁班的几个男生都在。
她又不擅长跟不熟的人打交道,整个下午干巴巴地坐着,玩得索然无味。
祁柠是真的把陈依桐当好朋友,想着都答应了,总不能做出些让陈依桐没面子的事情。
于是祁柠叹了口气:“好吧,那你下次不要帮我随便答应了。”
“知道啦!柠柠,你最好啦!”
班主任一走,喧闹的课室彻底收不住了,喧嚣沸腾得如同高压锅里咕噜咕噜冒出气泡的水。
祁柠交叉手臂趴在桌子上,镜子被她随手扔在桌上,这个角度刚好映出那个粉色的创可贴。
祁柠楞了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鼻梁。
她班里好多的男生,大多数大大咧咧,顽劣闹腾能上树。别说随身携带创可贴,甚至于对女生喜欢漂亮粉嫩嫩的东西唾之以鼻,说幼稚。
其实自己整天奥特曼的也没成熟到哪里去。
可下午的男人好像不一样,祁柠记得,他往自己脸上贴创可贴的时候,眼神温柔又坦然。
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动作轻柔得像是夏夜里拂过额头的微风。
好像很不一样。
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祁柠将脸埋进肩膀里,真是个奇怪的人,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