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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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冷，只觉得如坠冰窖。

这是在戏弄猎物啊，她是想将他们推入绝望的深渊。

在完全掌握了猎物生死的情形下，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让他们看见别人是如何不由自主地一步步走向毁灭，她也是在告知他们，最终他们也会是同样的下场，不过是早一点和晚一点的不同而已。

妖怪的话，到底不可信。

柳生比吕士冷汗涔涔，大口喘气，他转头看向立香，真心诚意地道谢。

“谢谢你，藤丸桑，救我的人是你吧？”

立香有些惊讶：“你能看得见我？”

闻言，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一人身上，青行灯倒是一点也感到不惊奇，她侧头盯着某处，眼神中是显而易见的警告。

仁王雅治说：“我只感觉和看电影一样，Puri。”

幸村精市补充：“我倒是感觉和沉浸式的VR差不多，可以自由地转换视角，但是完全无法触碰到故事里的人和物。”

“扮演角色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真田弦一郎语气一顿，“……我虽然有意识，但是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那张桌子腾空而起的时候真的是吓到我了呢。”

藤崎浩人一脸心有余悸。

迹部景吾意识到了什么，眼睛一眯，“藤丸桑，你可以触碰那些东西？”

“对。”

短短的一句肯定在他们心中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暂且不提，立香的视线飘向坐在灯杆上的白发美人，语气平静道：“请问，青行灯小姐，故事中的死亡会影响到现实吗？”

此刻她冷静地让人惊讶，好像这些非日常的突发事件对她而言只是些略微繁琐的小事。立香的话语虽然委婉，但却直指他们所关心的问题——如果在故事里死亡，现实中的他们是否也是同样的下场？

“我真是越发中意你了，小姑娘。”

青行灯弯了弯眉，那双与她身侧浮动的鬼火同色的眸子噙着笑意凝视立香的时候，仿佛盈满了深情。

“我也不能保证什么，因为我的要做的事只是收集百物语而已。”

立香一愣，“您的意思是……这不是您做的？”

少年们同样一脸懵逼。

手冢国光率先反应过来，“还有其他妖怪吗？”

切原赤也脸色一白，声音发颤：“还有？！为什么我们看不见？”

忍足侑士试探性地说：“据我看过的志怪小说里的理论，大妖怪想让人看见就能让人看见……”

青行灯但笑不语，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寂静的空气中似有暗潮涌动。幽蓝清亮的火焰在灯盏之中不断燃烧，火焰凝成的蝴蝶扑簌簌的从灯口之中飞了出来，又转瞬即逝。

眼看着再问不出什么，立香收回视线，她深吸一口气，“速战速决，我们继续吧。”

……你心是有多大啊！

少年们的脸扭曲了一瞬，唯有幸村精市轻笑出声。

他深邃的眼眸，含笑时波光流转，映衬着暖融融的烛光，显尽温柔。

“藤丸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

后面的话立香依然听不清了，她费力地眨了一下眼睛，意识就像是在刹那间投入了水面以下，一切都显得有那么扭曲与不真切。

风轻轻起，抚摸着她的面庞，立香睁开眼睛，微微侧首，她在坐于樱花树枝上，枝头盛开着浅浅淡淡花瓣在春日的晨光中，舒展开来缱绻的粉色。

这里倒是个很不错的视角点，立香想她大概在山顶，从上往下看去，风吹着数万公顷的森林，连带着树林远看也像海，苍绿的大海，成千上万的树梢随风摇曳，组成层层叠叠的波涛。

这是一首由大自然奏响的乐曲。

而转换一下方向，也能隐约看见山下的小路和空旷的、人工开辟的场地，房屋隐藏在树林里。

立香轻盈地往下一跃，粉色的裙摆被风吹地鼓胀，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换了一身衣服。

白底浅樱矢羽柄二尺搭上粉色无地袴，樱粉色缟纹腰带系成蝴蝶结，左侧的马尾佩戴了与小振袖同款色调的蝴蝶结发饰。

大正风？

她试探性地往外走了几步，不出所料，她只能在樱树的五米范围之内活动，也就是说，她无法离开这颗樱树。

……所以，她这次扮演的是樱花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