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se
她有什么可慌的?又没做什么不对的事情,顶多算偷窥了一点他的世界。
不过……他可真他妈酷啊。
弹吉他多屈才,该打鼓。
隔了一会儿,言游走进琴行,彼时张哥正坐沙发上抽着根饭后烟,手里拿着遥控器,“妈的,这球踢得狗都不如。”
李忘年这次连抬头看她都懒得,在饭桌上低头扒饭,旁边放着几张有血渍的纸巾。
张哥冲她转过脸,“哟,小姑娘。”
言游反驳:“我不是小姑娘。”
她径直走到斜靠在饭桌边的吉他前,拔-出后腰处别着的鼓槌,嫌弃地拨动那过旧的琴弦,“把你的破吉他扔了跟我打架子鼓吧。”
李忘年咬着筷子,分了她一个不屑的眼神。
“看什么,吃你的,跟你说了想打赢别人就得先吃饱饭。”旁边的张哥换了个台,“姑娘,你这事儿做的不地道啊,亏我还帮你问鼓了呢,转眼就来抢我徒弟。”
言游双手撑着桌子两边,向李忘年加码:“一两个月以后,附近有场音乐节,缺个吉他手。”
张哥听见,嗤笑一声,“你撒谎骗骗我还行,骗我徒弟真骗不到,他比我精。你们一摇滚乐队,缺民谣吉他手?你自己听听你这话,狗信么。”
言游继续充耳不闻,“我把我的那份钱也给你。”
“多少?”
这是李忘年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嗓音清澈,偏低,不厚。
“原来你不是小哑巴呀。”言游笑了,“你想要多少钱?我可以在这里买把吉他,还可以聘你当我的吉他老师。”
可李忘年却没再多问,起身收拾好碗筷,准备拿去清洗。
言游及时扯住他衣角,“帮我挑把琴。”
李忘年轻松挣开了她的手。
张哥顺带将电视关闭,“这儿有个科班出身的你不问,非得揪着二把刀问啊?”
言游回头审视他,以表不信。
张哥“切”一声,念叨:“你哥我实打实的音乐生,当年专业课成绩全省第一。”
而后从墙上给她取了把琴下来,“1500,入门面单带电箱,估计你也学不了几天,这把够用了。”
言游从兜里掏出张银行卡,“我刷卡。”
“真会给我找麻烦,银行离这儿二里地呢。”
她将卡丢过去,“那你去取吧,我在这里等着,不怕你跑。”
“学费800。”张哥没错过这难能的开张机会,“找我学500。”
言游质疑:“你徒弟比你还贵?”
张哥说:“我徒弟时间比较贵,还上学呢。”
“我付2500。”
“爽快。”
张哥哼着小曲出了门,墙上的表分针走到12时,李忘年出来取他的吉他,打算去里屋弹。
“就在这里弹呗。”言游叫住他,“隔音不好,你在里面外面一样的。”
李忘年不知在想什么,站了片刻,才坐下。
他今天弹了首歌。
刚好言游听过,国外爵士。她还曾让林起岳用电吉他弹过,木吉他的旋律倒是头一次听,他应该改编了些地方,不完全是原版。
她轻声跟着哼:
“Sunny,yesterday my life was filled with rain.”
(昨天我的生活充满了雨)
“Sunny, you smiled at me and really eased the pain.”
(你对我微笑真的减轻了痛苦)
“The dark days are gone......”
(黑暗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哼到这儿,琴声戛然而止。
李忘年切回昨天那段指弹。
言游不满:“干嘛呀?”
理所当然地没回应。
“打断别人唱歌很讨厌的,你知不知道鼓手不轻易唱歌。”
她甚至没能打断吉他的某个音节。
“喂。”言游哪儿受过这委屈,“装什么装啊?明明除了我也没有同龄人理你吧,他们都说你是个杀人犯。”
吉他声停止了。
其实言游也并非不对‘杀人犯’的名头畏惧,只是很难把一个同龄人跟这名头结合起来。
毕竟她先前的生活离这些过于遥远,不知无畏。
然而现在不同,她仿佛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气,将温度降至冰点。
即便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停止了指弹,坐在原位。
她忽然有点害怕,不该口不择言的。
“对......”
“对,是。”李忘年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