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

？

他说是就是吧。

酒过三巡，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也没怎么吃东西。

直到又一瓶下肚，林起岳才眯起眼睛，看着他讲：“说实话，我还是很讨厌你，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就讨厌，一直讨厌到现在。”

“恨比爱长久嘛。”李忘年无所谓地说。

“是啊，比爱长久，比爱长久......”林起岳也不禁琢磨，是什么让他们两个之间建立起连接了呢？

大概是共同爱着的人吧。

明明是情敌才对，却发展成这样的关系，也是很难得了。

林起岳不常认为其他人会有地方比自己强，但李忘年是例外。

了解这家伙才知道，原来他的爱远比自己想得可怕。

超越了人类一样的执着，跟鬼怪也无差。

李忘年是真的，一直缠着那群伤害过她的人，就像每天夜半蹲在床边的恶鬼。

还有，只要达成目的，无所谓付出多少心血、时间、金钱。

林起岳现在不会拿才华和有钱这种俗世意义上的成功去调侃李忘年了，因为他站在最近的地方看到了，李忘年这人，只有他不想想，没有他不敢做。

甚至给人那种错觉，假如法律宣判不了他的胜利，那他就会用自己的方式终结，连道德也不能将他舒服。

总是平静的皮囊里藏着是一颗充满污秽的心。

也难怪在18岁的年纪，没人看得懂他。

“我突然想起来......”林起岳想起了他们的第一首歌，“你知道你在她心里是什么样子吗？”

“嗯？”难得李忘年感兴趣。

“应该是，一只乌鸦吧。”

“这样。”李忘年轻轻点着头。

从来没想过的模样。

“我做了一件很多余的事情。”林起岳望着远方驶来的一辆出租车。

“什么？”

他指了指那辆出租车上的灯牌，“多管闲事而已。”

李忘年顺势瞥去，灯牌上的字是，「乌鸦在找你」。

“就当做是送行礼物吧。”林起岳又开了一瓶酒，“我投放了全国各地的出租车，费了不少钱呢。假如她能看到，应该会回来的吧。”

不过如果她不在国内，这些事情就变得徒劳了。

“谢谢。”李忘年的人生里没说过几次感谢。

为数不多的几次也全是为了她。

林起岳似是明白他很少会让别人帮忙，主动问起：“需要带什么东西回去吗？”

李忘年没多做思考：“不用吧，我没什么东西。”

唯一的，就是她那把琴了。

五年的时间过去，足够昂贵的琴又变成了一把普世意义上的烂琴。

果然他这种人还是适合烂吉他啊。

林起岳举起酒瓶，“那就祝你，一路顺风。”

李忘年当然了解，这大概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句话了。

虽然是平平无奇的四个字，可一旦有了没来得及听见这四个字就出了意外的那种人之后，就变得尤为重要了。

李忘年跟着他举起，“嗯，我会的。”

碰杯，对视，喝下。

出租车一路直行，消失在拐角的街道。

“记得帮我去看看埋琴弦的地方。”在脑子完全被酒精上头时，林起岳这样说道。

“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笑容逐渐挂上，“我们好像活得都太匆忙。”

有时连一句告别与道歉都来不及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