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的狗
夜晚。鹿无忧一个人在车里裹着毯子睡。
她倒是不太提防江逸行,这人要对她干点啥也不会等到现在。
况且从和江逸行相处的这些时日看来,他对待“合作伙伴”还是比较真诚的,照顾有加、知无不言不说,看待她的目光也从未让鹿无忧感到不适。
尽管对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娇气包的她而言,面对一些表面恭敬实则暗含着讥讽的目光已经是家常便饭。但江逸行的眼神从未给她那种感觉。
硬要说的话,那位看向她的感觉更像是在怀念什么。
只是魔尊大人比较有原则。之前车行进的时候也是,只要鹿无忧睡下了,他必然自己走出去,或是挤占驾车的位置,或是到前后马车突击检查手下们的情况,从不在车里呆着。
江逸行这么客气,鹿无忧也没辙,每次他一睡自己也只能跑出去。
今日在河岸边上短暂扎营,她实在不想往外跑,对江逸行道:“你怕啥啊,咱俩比那个驴和骡子关一块都安全。”
鹿无忧很无语,她都要跟他拜把子了,这有什么的。
江逸行也很无语,他觉得进展太快了。
而且虽然这里的人少有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但鹿无忧毕竟是个未结道侣的姑娘,虽然最近……咳,感情进展顺利,但也要顾及她的名声。
严谨大义的魔尊大人挥一挥衣袖,冷傲霸道尽显:“莫要胡言,不准忤逆吾!”
然后抱着毛毯自己出去睡了。
“……”鹿无忧撇撇嘴,从车厢的座箱里摸了个巴掌大的暖手灵玉,揣在怀里裹上毛毯,舒舒服服躺下。
似乎是觉着鹿无忧该睡下了,门口影影绰绰,蹲下了个黑色的身影。
流水潺潺,夜空寂静,偶有虫鸣。
大黑狼几乎就要睡过去了。
门帘内伸出一只如玉的手,悄无声息地迅速向前一抓——
大黑狼半梦半醒间被这一抓惊得跳起,登时露出獠牙,差点就张嘴咬住那只抓住自己尾巴的手,又在反应过来后是谁后堪堪停住。
“嘿嘿——”鹿无忧的脸在门帘缝隙中显现一半,嘴角上翘,眼中精光闪烁,毫无形象,格外渗人。
她小声道:“好大狗,你也跟来了?我这些天怎么都没见你?”
好大狗无语凝噎,蓬松的大尾巴还在人手里拽着,不适地用后腿蹬了两下才被放开。
“不让抓啊?我这不是怕你跑了嘛。”鹿无忧悻悻松手,心道这人还真就跟她装下去么。
装是肯定要装的,本来江逸行就是为了维护鹿无忧的名节才分开睡的,要是被人知道他大半夜粗鲁野蛮地化为原形去人家门口蹲着……
黑狼甩甩脑袋。
野兽背对着她蹲坐着,没有开口的打算,耳朵倒是向后转,听着鹿无忧的动向。
“哼——我知道你的身份了。”鹿无忧戳戳它后背,明显感觉到它紧缩了一下背部的肌肉。
狼有些僵硬地转过脸来,琥珀色的眸子和鹿无忧狡黠的目光对上。
她缓缓开口:“你是……”
狼不安地喷着鼻息,利爪局促地在车前座上磨着。
“宫里厨子的狗!”
狼:“……”
“每天宫殿里的剩饭剩菜都给你吃,吃腻了吧?这才跟着跑出来的?”
鹿无忧编得十分认真,自己都差点信了。
“要不要考虑跟了我?”她拍拍胸脯,“来当我的狗,保证让你吃香喝辣!”
还未等黑狼有什么反应,车厢里就冲出一只嗷嗷叫的白色小狗。
“嗷呜汪汪!!”
奇迹般的,同为犬科形态的江逸行竟能听懂玉米那本该只有鹿无忧一人能听到的话。
【你谁啊!!我才是主人的小狗!!你走开啊啊啊!!】
入耳是一个略显稚气的少年声音,吵吵嚷嚷,让江逸行很是烦躁。
黑狼不像玉米那样吵闹,仅仅抬高下巴,蔑视般地扫了它一眼。
鹿无忧好气又好笑,“你俩怎么还不对付了……”
“汪汪汪!!”
【啊它竟敢无视我!!】
江逸行早就看那柄会化形的剑不顺眼了,剑变形就变个别的武器算了,再不济伪装成簪子首饰也行,偏偏要做一个蠢笨的京巴犬在人脚下绕来绕去……有失体统!
黑狼龇牙,威慑地冲小白狗低声呜叫。
玉米可不是真狗,没有基因压制,不会害怕比它大的动物,嗷嗷得更欢了。
“嗷呜汪汪汪汪汪汪!!”
【打架吗!要打架吗!来啊来啊!我怕你吗!老子浑身上下都是玉钢,看看硌不硌得坏你的臭牙!】
“啧,吵死了玉米。”鹿无忧伸手去拎它,却先一步被火把的光照到。
飞角皱着眉看着掀开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