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雪花
指颤抖,活活忍住氤氲的杀意。
苏晓踉跄趴回榻上就坐,勉强坐直身子,眸中打起精神对上陶芙柔的眼。
陶芙柔一忍再忍!
“苏晓,死到临头,你的王妃架子还是那么大?”她顿了顿,对身后的侍女使了个眼神,等人走后她说道,“你可知,是谁要杀了你?”
苏晓漠然盯着她,只字不语。
“好,那我就在你死前,让你死个明白。是王后娘娘要杀了你,至于原因嘛,想必你一定比我更清楚!”
陶芙柔说完这通话,等着看苏晓讶异恐慌的表情。
但等来的却是一副冷漠脸。
原来是王后娘娘,苏晓懂了。原著大女主,陶芙柔的真实身份,原是王后娘娘的一颗棋子。
难怪了!她做了良久的局,陶芙柔倒先发制人,用她的局反将一军。这是日日夜夜都盯着她,不然陶芙柔不会这么敏感,立马便发现了端倪。
“你这是做好了死的准备?”陶芙柔斜睨着她,道,“我还以为你想好了活命的出路呢,看来是我太过高看你了。”
她是王后娘娘派来杀苏晓的,这件事没人知道,苏晓更不可能知道。见苏晓一脸漠然,她只能想到一个理由,苏晓接受了死亡的命运。
淮王只知晓她是王后的人,可他不知,辅佐是假,杀了苏晓才是真,这才是她来到域朝的真正目的。
作为中间人,她想利用淮王助她进入皇宫,成为君王的枕边人。只可惜棋差一招,她只能委身在淮王身边,完成王后交给她的任务。
留在王爷身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对于她来说不算太糟糕,至少锦衣玉食,不用挨饿受冻。
若是出了王府,能不能从王后手上活下来都是未知数。
苏晓挺着身子有些累了,见陶芙柔自顾自出神,便觑了觑柴房中的摆设。
这里不比酒窖暖和多少,房梁都反潮了,她方才走动时,除了后背的刺痛,还有一个地方的痛令她更为在意。
她的手指好像动不了了…
在凉朝时,公主救下她后,女医说的话,她依旧记得,就算恢复了也同常人不一样…
榻上没有被褥,她又冷又寒,她的手或许只是冻僵了才这样的吧!
苏晓抬眼,认真对身前的人说: “陶芙柔,麻烦帮我拿床被褥进来,谢谢!”
陶芙柔: ……
“苏晓你别得寸进尺,要什么被褥?”
苏晓说: “我是真的有些冷,拜托了!今日你若是愿意帮我,我一定记下这份情,来日我必报答。”
陶芙柔眸中一转,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怕冷啊!正好!我这刚好有一种香,专门治冷!”
话罢,她转身打开房门,从侍女那要来火折子,又命人去取来香炉。随后掏出腰间的香丸,放到香炉中点燃。
“不用谢!苏晓,你好好享用吧!”
陶芙柔嘴角扬起得意地笑,出了柴房。
苏晓等陶芙柔走后,身子佝偻起来,她挪了半天,才倚靠到榻角,每一步都走的相当艰难。
坐定半晌后,她觉得身子愈来愈冷,就像是风雪欲来,霜降已至。原本柴房中没那么冷,为何手脚如同冻住了一般。
是香!香不对劲!苏晓啊!苏晓!你怎么那么蠢?一次又一次踩到猎人的陷阱。
她身子蜷起,尽力将热气凝聚在腹部。她牙关发抖,恍惚间,好像看到了片片霜花。
下雪了?她眨动眼帘,余光中瞥见眼睫上也尽霜雪。
她的身前,鹅毛般的雪花飘下,身下也不是床榻,而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她这是要死了吗?临死前,还能看到这般美的霜雪,这一趟也不算白来。
寒风打过她的脸颊,她吃力伸出手指,试图抓起一团雪。她的手指没了反应,只僵硬的弯着…
苏晓崩溃大哭,她的手…废了…
她身子蜷得更厉害,最后将头埋进了膝盖中,在这一望无际的雪地里,独自哭泣,独自舔舐心头的伤口。
……
次日,柴房木门的开合声响起,方宛雅踏入屋内。
未曾走几步,入目便是榻上之人褪去衣裳,肤色蜡黄地蜷缩在角落里。
方宛雅心头一紧,慌慌张张跑到苏晓身旁,伸出双臂抱着她。
怎么会?王妃的身子怎么这般冰凉?
她来不及多想,只得奋力掰开苏晓蜷缩的手脚,将苏晓倚在背上,步履蹒跚走出柴房。
……
东院偏房,方宛雅的房中。
她焦急地望着榻上的人,身后嘈杂的人声,杂乱的脚步声,全都在期盼苏晓醒过来。
苏晓身上压了四五床被褥,榻下立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炭盆。
两名女子手执锦帕,分别用热水擦拭着苏晓的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