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王女
无异,显然是想借此吓退邢双成。
邢双成打量她片刻,忽然开口说话:“有镜子没?”
此话一出,小宫女更是呆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恐之余,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你、你说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双眼却来回在屋中看来看去。仿佛刚才与自己说话的,并非面前的“它”,而是另有其人。
当邢双成再次用清晰的声音重复了一遍“镜子”之后,这小宫女身上一抖,好似挨了一记闷棍,整个人都差点站立不稳。
天啊,它居然会说话!
小宫女脑袋中一片空白,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过去数年来自己一直看守照料的这个“它”,一出娘胎便是个傻子,连“爹”、“娘”都不会说,更别说会完整地说出一句话了。
可如今,它却就在自己面前,开口声调清晰、语气平静,与自己交谈……
眼见这个宫女被吓到魂不附体的德行,邢双成心想与她纠缠下去不是办法,索性说:“快去,若是没有,便打盆水来!”
小宫女踉跄跑开,出屋时将门重重关上。
过了一会儿,这小宫女又回来了。她这回端着一个小木盆,里面盛着清水。
她放下木盆,正要回身关门,却听见身后的“它”发出轻轻的笑声。
“这链子没坏,我能跑到哪儿去?”
小宫女听得“它”口齿清晰地说出自身被锁的现状,不禁又是一呆。
她小心翼翼地走近两步,又停下,上下不住打量着对方。“你、你何时会说话的……”
邢双成不再理她,自己盘膝坐在地上,借着窗外的光线,低头打量着盆中水面上的倒影。
虽然屋中并不敞亮,但失明已久的邢双成,如今乍然恢复视力,目力已变得无比敏锐。
当她看清那张面孔时,全身如遭雷击。
这是一个自己从不曾见过的十二三岁少女,但是,当看到这脸庞的那一刹那,邢双成脑海中闪过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
“这张脸、这眼睛、这鼻子、嘴巴……孩子,是你?!”
虽然从女儿出生后,自己就不曾见过她一眼。但是母女连心,邢双成第一眼看到水中倒影,即刻认出了这是谁。
女儿的模样,既不像她生父,也不像自己。但仔细看来,有五六分像邢双成死去多年的母亲……
她脸色惨白,皮肤浮肿,头发打结。满身污秽,实在没有一个人样。
见“它”毫不怕生,竟然坐得稳稳当当,拨开头发,朝盆里仔细打量。
小宫女越看越奇,但又不敢近前,只得缩在一旁打量。
忽然,“它”浑身颤抖,大放悲声。“它”用双手,不住抚摸搂抱着自己的躯体,一边摸,一边哭。哭声极是激动凄楚。
小宫女吓得紧贴墙根,想夺门而出,却又怕引来对方注目,只得一动不动。
她两眼一扫,目光落在门闩上。趁着“它”不留意,小宫女偷偷移步过去。
“孩子……我的宝贝……娘终于见到你了!”
邢双成热泪长流,她紧拥着这具稚嫩的躯体,只恨自己不能亲她吻她。
小宫女将门闩紧握在手,偷眼望去,见“它”哭了好一阵,这才渐渐平静。“它”忽然又面露一点笑意,双手合十朝天,似是在祈祷一般。
“老天,我这回能见到女儿,多谢你成全!只是,如今我在这孩子身体里,那她的魂魄又在哪里?我真的死了吗?还是这不过是个梦?”
邢双成沉默下来,小屋中一时寂静无比。她看向瑟瑟发抖的小宫女,问:“我……邢王娘如今在哪里?”
“邢、邢王娘?”小宫女呆呆地反问:“邢王娘在哪里?”
“就是我母亲!”
少女略显沙哑的声音,掷地有声。小宫女这才清醒过来,她眼珠一转,这才开口:
“我、我不曾听说过有什么邢王娘……只只是曾经听亚姑们偶然说起过,说你娘……你母亲好几年前便过世了……”
我死了?但这孩子还活着……
邢双成不禁想起,当年女儿夭折时,只得八岁。但眼下看来,面前的女儿,显然早已过了这个年纪。
看来这一世,自己早死,但这孩子却得以存活……
虽知自己在这个世间极有可能已经死去,邢双成虽意外但也并不介意。
毕竟,她如今魂魄尚在,而且还能够与女儿在一起,自是令她喜出望外。
邢双成脑子中念头飞转,小宫女见她想得似是入神,一咬牙,抄起木棍,一步步绕到她身后。
眼见“它”仍是毫无反应,小宫女举起那根门闩,狠狠朝它右臂砸下。
木棍眼见击中那人手臂,却见“它”身形一晃,侧身斜让,这一击顿时落空。
小宫女收势不及,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