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
佳节仍未落幕,街上的人群丝毫不见少,甚至比刚才更多。大兴民风开放,坊市规矩不多,宵禁一事查的不严,甚至可以说没有。尤其是过节的时候,甚至到了丑时,街上还会有不少人。
因着这次的剧情没有碰上岑寂,这之后的剧情似乎也要发生一些改变。古早文里写,岑寂在救了女主之后让家仆把她送回家,御史府的小厮虽然认的字不多,但是岑寂的马车上除了有字,还有一个巨大无比的图案标志,京城独一个,看到图案就能知道是谁。
小厮见到元锦坐着这辆马车回来,唯恐岑寂也在车上,也不管府里什么宵禁不宵禁了,毕恭毕敬地将元锦放进去,第二天元锦坐着翊王岑寂车回的家便传遍了府里上上下下,甚至有往外扩的趋向,最终又给她自己惹上了麻烦。
岑寂的母妃有个远房表弟,虽说关系不近,但此人也在朝中做官,不可小觑,按照辈分岑寂要叫他表舅。此人家中有一独女,从小爱慕岑寂,梦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能进翊王府做正妃,这在京城里不是什么稀奇事。元锦的麻烦便是这个表妹,隔了没几日表妹便找上门来,最终似乎也是岑寂解决的。
不过既然自己这次没有碰见他,这个麻烦应该可以避免,后续的麻烦也或许会适当减少一些,乐天派明禾如是想。
明禾踏上了返程的路,与周围吵闹说笑的人们格格不入。起初她来时还惴惴不安,唯恐自己在这里孤舟漂浮,遭遇不测;但是没过一天就被古人的热闹吸引,第二天在夜市逛得忘了时间,结果被锁到门外。
场景再次重现,门口站的那两个家仆凶神恶煞,堪比门神,明禾求爷爷告奶奶,想让他们把她放进去,结果那两个人说不认识她。
好歹也是府上的小姐,竟然被这样对待。明禾一气之下怒了一下,然后找到自己院子的位置,攀着外边那棵歪脖子树打算翻进去。
明禾自诩身体素质极佳,爬个小小歪脖子树根本不在话下。她一把将下裙摆撩起到膝盖之上的位置,抬起一只脚踩在位置不高的凸起上,手脚一起发力往上攀,三下五除二——爬到了约有一米高的位置。
该死,好难爬。
明禾心里骂骂咧咧的,可是手上依旧不敢松懈,赶鸭子上架一般爬到了这棵树相对平直的一条树枝上,左手撑着主干大喘气。忽地银光一闪,带着冬日素有的冷冽冲进明禾的眼睛中,紧接着,明禾便看见了不远处那群十分眼熟的黑衣人。她呼吸一滞,大气不敢出一下,整个人像忽然绷紧了的弦,双手似乎要嵌进树干中,心中默默祈祷那群人别看见她。
可惜事与愿违,双方僵持许久,在黑夜之中“面面相觑”,似乎谁都不想先行一步。明禾模糊地听见那边传来一句:“这......是不是刚才那个姑娘啊?怎么回家还要翻墙?”
明禾:“......”
为首的那个人依旧冷漠,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明禾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他们要进御史府做些什么事,她唯恐被当人质,起不到什么威胁作用不说,这群人保不齐还会撕票,将她置于死地。
惜命如明禾,她的手脚与脑子同行,甚至更迅速,大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耳边便先传来近在咫尺的闷响,脑子再有意识的时候,明禾已经躺在树下四仰八叉。
冰雪细如齑粉,洋洋洒洒地从明禾眼前飘然降落,粘在她的睫毛上,时不时带来些许冰凉的触感,刺激着明禾的脸蛋。疼痛瞬间爬遍全身,明禾后知后觉地鬼哭狼嚎起来,不自觉地蜷缩成一团。
“呃......老大,她是被我们吓得从树上掉下来了吗......”
“......碰瓷的?光天化日......”
“咱们要不要扶她一把啊,躺着怪可怜的......但是被讹上咋办?”
“哎呀没事儿,老大有的是钱。”
众人七嘴八舌,明禾欲哭无泪,没想到在古代也能碰到这种“扶不扶”的问题,反正明禾是服了。
明禾浑身如同被胖揍一顿般的疼痛,四肢与五脏六腑像错了位,在地上吭哧半天起不来,良久才听到边上传来冰冷的一句:“你,去把她扶起来,要钱就给钱。”
一个魁梧的身影从上方遮蔽皎月,在明禾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的脸隐匿在夜色中,又被乌黑的面纱遮住,明禾视力再好也看不清。
那人轻轻地蹲下身,变戏法似的从腰间掏出一个袋子,随意晃了晃,开口道:“你缺钱吗?”
这声音与方才给她钱的那个人声音一模一样,明禾一愣,恍惚间那个人已经将袋子轻轻放在她的脸侧,似乎站起了身。明禾稍稍动了动,挣扎着想起身,但终究徒劳。
她用上臂把袋子蹭到自己腰间,用胳膊严严挡住,气若游丝地说:“大哥......好人做到底,别光给钱啊,扶我一把。”
那人沉默,眼看着转身就要走了,明禾着急地又说:“大哥,我真的不讹你,谁好人从树上摔下来能毫发无伤啊,我真的动不了了,哪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