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

【31】

这个名字也太耳熟了吧。

“修平先生？”

下意识的喊了他的名字，质朴的猎户小哥歪歪头看我。

“肉的话还要半个时辰才能熟哦。”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修平先生。”想去触摸他的身体可又显得突兀，我的手僵在半空，“那个....”

该怎么问出口？要直接说——在我应该有的记忆里你可是已经那个啥了啊——的话，大概会被他当做狂人丢到山沟里吧。

猎户小哥十分有耐心，他始终盯着我的眼睛等待我的下一句话。不知怎的，明明在这个时间点我们才是“第一次”见面，却有一种与对方很熟悉的感觉。

“没什么。”手落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我随便扯点什么岔开话题，“修平先生您知道土方岁三吗？”

话问出口我就后悔了。

身为21世纪的死宅，我对历史的了解相当有限。对现在的处境也只是知道后世所说的函馆，这个时候还是叫箱馆的小地方。

败笔。

我低着头等他回复，修平小哥沉默了片刻才出声回答。

“土方岁三？”他拨弄炭火，眼里印着火光，“阿琉姬是指铁腕之鬼？”

并不是真的在询问，修平小哥接着说。

“新选组‘鬼之副长’啊，在我们这里还是很有名的。”他用拨弄火堆的木棒指着远处的高地，“他在那里。”

在那里是指？

“五棱郭，鬼之副长偶尔在，前些日子——”

修平小哥突然噤声，手里的木棍也掉在地上。他僵着脖子回头看我，恍然大悟的模样。

“莫不是....”

“不是。”我一口否认。

我看他的表情便猜到一半。

新选组副长土方岁三，后世对他的评价颇高——天生英才，气性刚直，“像演员一样的美男子”。根据他的形象和事迹改编的作品更是数不胜数。

怕不是冶铁修平把我当做“副长粉”表情才会这么奇怪。

“也对，你已经有国重君了。”猎户小哥自顾自说着，“你们明明历经艰难才走在一起，我的猜测太失礼了。”

我苦笑，不知从何解释。

冶铁修平脑补能力远超这个时代的其他人，若他不做猎户，说不好能在哲学之路上做出一番事业。

不过也托他的福，我在这个时代的“人设”越加丰满。分明没说几个字，已经被他当做“与兄相恋离家出走寻求幸福，半路受某事感化毅然决定投身战争，不顾安危向鬼之副长传递情报的积极女青年”看待了。

“我可以替你引路，”猎户小哥拍拍手，“五棱郭我这种身份的人很难进去。阿琉姬之前是大小姐吧，讲明白的话应该可以见到他。”

“....”

我哪是什么大小姐。也没有必要见到土方岁三。

我来到这个时代的目的是肃清盘踞在此处的时间溯行军，顺便探求伤口不愈合的真相。不过据猜测，溯行军boss点多半就藏在土方先生附近。虽有些差异，朝着那个方向走准没错。

我想和我们走散的吉行他们，也是这样考虑的吧。

心下一动，我从长谷部那边摸出他的本体，拿给修平小哥看。

“修平先生，既然如此我也不再隐瞒，”我胡诌道，“我本是武家之女，这次来箱馆是为了向新选组献刀。”

被我夺了本体的长谷部悠悠醒转，他瞪着眼睛，话被我一把捂在口中。

【32】

天明。

修平要我们留在宿营地，独身寻找水源。我和长谷部对面坐着，气氛一度凝滞。

“是在和我赌气吗？”

整整过了一夜，长谷部都没有和我说话的意思。我猜他是因为我擅自取了他本体说献刀的话生气。

这件事的确是我没考虑周全，我明知道他最忌讳这个。

“没有，主。” 长谷部看了眼修平的方向，“只是那个人....”

“冶铁修平？他绝对没问题啦。”我松口气，“你显现的时候...呃...不提这个，虽然我也没有关于他的记忆，但是那个人是普通人类没错。”

长谷部叹了口气，把地上的碳屑埋起来。

“您想怎么做？”他问，“要去往土方岁三身边吗？”

“目前吉行他们下落不明，我只期盼他们也在这个时代。”

看天气这里像是五六月，如果我没猜错，距离土方牺牲的日子也不远。若狐之助与他们在一起的话一定会建议大家向王点汇集，殊途同归。

长谷部没有说什么，我脸上发热，随口开启别的话题。

“我听说导致土方先生身死的流弹来自自己人？”

“主要去亲眼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