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
吉行的话获得在场两位刀剑男士的一致认同。
事非一日之功,这道理对溯行军如此,对我们也是同样。我稍稍有些底气,同时也感觉到微妙的压力。但除了等待敌人主动露面外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那么只需要专注于继续维持织田信长的信任、这件事即可。
“说起来,主怎么会想到要向织田信长献糖的方式?”吉行终于有机会问出忍耐很久的疑问,“看你们扛着甘蔗光明正大的走进来,咱可真是吓到了。”
他笑着拍拍腰间的火铳,“咱还想着万一事情败露就大闹一场,主那时看懂咱的暗示了吧。”
大闹一场?等等,在长廊遇见的时候他暗示火铳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我完全会错意,以为你那是指点我‘日新月异斗转星移,从时代变化入手劝谏比较好’的意思。”我摸摸脖颈,不禁感叹这脑袋还留在上面实在是不容易。见我这举动,长谷部倒笑了,“主的直觉没错,这么做正中那个人的喜好。不过并非为了口腹的满足,那个男人是想要利用‘糖’制作成的‘高能量’‘易储存’的食物作为长途行军的口粮吧。”
“为了天下布武?”我想起在书里看到的织田信长的主张,脱口问道。
“没错,”药研说,“于天之下遍布武力。如果没有遭遇本能寺的变故,织田信长就会成为‘天下人’。”
然而历史不容改变。
虽然对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们是未知的明天,但对已经存在这里的我们来说,无论是成就、还是只差一步的遗憾,都是既定的事实。所以我必须做的,不仅仅是旁观历史的正确发展。
“如果织田信长先生的做出违背‘正确历史’的举动,就由我来将其扼杀。”我暗暗握紧拳头,“我已经做好觉悟了。”
“哈哈,那我们刀剑男士就仰仗主的觉悟了哦。”吉行说,“唔,接下来首先要做的,果然是那个吧。”
一直没插上话的狐之助连连点头,“确实是那个哦,审神者大人。”
“那个吗....如果主觉得辛苦的话,我长谷部可以代劳——”
“那可不行,”药研打断长谷部的话,“要大将亲自去做才有意义嘛。算起来山伏老爷也快到了。”
药研藤四郎话音未落,门外就传来咔咔咔的笑声,山伏的身躯剪影映照在拉门上。
我连忙招呼他进来说话。
“主公,是时候该启程修行了!”
....啊?
大半夜的,这刃说什么呢?
山伏缓缓拉开障子门,爽朗笑颜在灯火下展露。
“事情我都听说了,为了提纯和分离出砂糖,关键道具必须由修行获得吧。”山伏不由分说,拉着我的手臂,三下五除二将我背在背上。反应过来时已经太晚,双腿被山伏国广牢牢的夹在他健壮的手臂之间,动弹不得。
“事不宜迟,小僧这就出发!”
出发去哪?我怎么全然没听说?
可回头看坐在茶室的三刃一狐,竟然统统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尤其是药研,镜片之上反射着狡黠的光。
我的建议是野外生存训练,大将的常识过于薄弱,实在需要恶补一番——我猛然想起在去海边度假之前,药研他就说过这样的话!
怎么到了天正十年这个刃还惦记着给我斯巴达训练啊!简直没有人性!
药研边笑边把早准备好的小包裹给我捆到腰上,“当然啦大将,因为我是刀剑嘛!”
他拍拍山伏的手臂,说,“山伏老爷,大将的安全就拜托你了,祝武运昌隆。”
究竟是怎样的修行才需要“武运昌隆”啊药研!
不等我问清楚,山伏就背着我跃上房顶,一路小跑着离开了高云寺。被迎面砸来的风吹得凌乱,我不得不大口吞吐空气保持呼吸。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明明背上还有我这个“重物”,山伏却连粗气都没喘。
“主公,在这静谧美好的夜晚,登上高处、吞吃月光不也是风雅之事吗?”
山伏国广一定是对风雅有什么奇怪的误解。
“又不是天狗。”
我没好气的说着,把脸埋到他背上,不一会儿就在颠簸中睡熟了,醒来时已是天光大明。
山伏带着我在一条河流边暂时驻扎。
说是修行,其实是去稍远点的地方开采石头。
“用作提纯砂糖的石灰乳不存在自然环境中,只能通过煅烧岩石间接获得。”
前几日拜托森兰丸购买器具时我曾随口说过这么一句,被药研暗暗记下,大概从那时起,“采石苦修”的计划就在他心中成型了吧。
当然这些本身没有任何问题。
问起为何只有我与他双人出行,还要连夜离开高云寺时,山伏没有移开视线。
“果然无法隐瞒过主公。”他爽快承认道,“今天是宴会开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