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没想到这书生力气这么大?”
“是啊,今天怎么竟遇见奇人了!”
众人从调笑变为赞叹,连阿久也惊得瞪大眼。
她家这位荣小王爷,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老板见此情景高兴道:“今日能见如此高超技艺,我这一坛酒给得也算值了!”
严正卿却不见有多得意,他依然一副文雅的书生模样,从老板手中接过雄黄酒,道:“老板谬赞,雕虫小技罢了。射柳十文三次,我给您十文,余下两次就免了。”
阿久忙上前将十文钱递给老板,老板连连道谢,又拿了几样东西出来,道:“方才兄台共射中五根柳,除开这一坛雄黄酒,这些也是你们的。”
严正卿摆摆手,道:“别的都用不着,您自己留着吧。”说完顿了一顿,又道:“这灯笼留下,我娘子喜欢。”
呸!什么娘子!
严正卿说到娘子时还加了重音,分明是接着众人方才的话茬臊她。
阿久气得脸都烧了起来,她趁严正卿与摊主交谈之际剜了他好几眼,心里却始终鼓胀胀的,好像吃了苍蝇般恶心。
“娘子,快拿灯啊。”阿久默念,他是主自己是仆。虽不愿但还是接过灯笼。
那灯笼很是小巧,是一朵花形,一看就是小孩玩意儿。
她拿着小花灯,跟在严正卿身后一步远,亦步亦趋。
怀里抱着美酒,严正卿心情着实不错,眼下暮色四合,商铺陆续掌灯,此时长街流火,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阿久不想扫兴,但又实在忍不住:“王爷,咱们什么时候回府?”
严正卿意犹未尽,听到这话果然面露不快:“未用晚膳,你要让本王饿着肚子回去吗?”
阿久当然不敢,纵然她实在不想陪这位祖宗,但身为奴才,顺主子心意才是根本。
城西多为平常的小餐馆,阿久问了几家才寻到一间有雅座的。严正卿落座,将那坛雄黄酒摆在桌上。阿久规矩地站在一旁,她手里还拎着那个小巧的花灯。
严正卿瞧瞧阿久,瞧瞧花灯,想起方才的场面,觉得她内心不愿却又不得不从的样子十分有趣。
他问道:“花灯,喜欢吗?”
此话一出,阿久就想起方才严正卿与摊主说的,我娘子喜欢。
此时她若答喜欢,便是应了方才的话,若答不喜欢,便是辜负主子心意,不识抬举。
咬文嚼字,下等的乐趣。
阿久咬着后牙,缓缓道:“王爷喜欢,奴婢就喜欢。”
话音刚落,店小二推开门,来招呼客官点菜。
他一进来就瞧见屋内一男一女,男子一脸调侃坐在主位,那女子则隐隐带着委屈站在一旁。
出于职业道德,他打圆场道:“二位客官,端午过节大伙高兴,小两口闹什么别扭呀!床头吵架床尾和,小娘子快别站着啦,看看想吃什么?我家这是百年老店,准保叫你赞不绝口!”
阿久脸色更难看了,严正卿觉得更有趣了。
他拉住阿久的手腕一把将她拽到身旁的座位上:“快看看你想吃什么?”
阿久硬着头皮点了几道严正卿爱吃的菜,期间推脱几次,都被严正卿充满“宠溺”的眼神给驳了回去。
小二走后,阿久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立在一旁。
严正卿看着她那副表面谨守本分,实则避之不及的样子道:“规矩倒是十乘十的好。一会儿小二来上菜,见你又站着,该作何解释?”
“奴婢如实告知。”
“可是本王不想实话实说。”严正卿此时说话的语气阿久再熟悉不过了,是山雨欲来。
阿久正色道:“王爷恕罪,奴婢是新寡妇人,身带不祥。旁人如此胡乱误解,恐冲撞了您。”
阿久是在提醒他,她是府内侍卫遗孀,出于礼节,不可随意轻薄。
严正卿当然不是真对她有意,他当她是个有趣的玩意儿呢。
“给本王斟酒。”荣小王爷没有恼怒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好在小二再进来时,也只是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多问了。
酒香逸满屋,菜品虽不如王府里的精致,但胜在材料新鲜,烟火气十足,美酒佳肴倒也相配。
三两杯下肚,严正卿对阿久道:“一人独酌无味,你陪本王喝上一杯。”
阿久鲜少沾酒,她推脱说:“王爷,今日天朗气清,虽无月色但繁星璀璨。不如奴婢将窗户支开。星河落酒中,别有风味。”
“好一个‘星河落酒中’!”
阿久刚把窗户支开,外面零零散散的说话声就传了进来,隔壁屋几位食客酒意正酣,大声聊起了京都内的传闻。
“谁?那个睿王?听说他生辰那日新收了几个美人,温香软玉齐人之福,真叫人羡慕呐!”
“谁说不是?人家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