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
这会儿梁熙华一离开,好几个孩子就围了上来。
“赵姐姐,赵姐姐,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一个五岁模样的小姑娘扯着赵圆的衣裳控诉道。
“是呀是呀,赵姐姐你骗人,说好要在娟儿生辰那日过来的。”另一个小姑娘也委屈巴巴的。
“赵姐姐......”
几个孩子一人扯着一边衣角,晃啊晃,小嘴撅得高高的,一副你不给个交代就不让你离开的样子。
赵圆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发,到底是心虚,因为她那些小心思忘了这群小祖宗,连忙保证下次早些来看他们。
好不容易安抚完几个孩子,赵圆找到自己平时坐的位置坐下,支起手撑头坐着,一下子放松下来,那个让她惦记的案子又浮现在脑海中。
一双修长白净的手忽而出现在视野里,依次把几碟吃食摆放在桌上,然后把碗筷和汤匙放在她面前。
见她没有动,梁熙华放轻声音关心道:“阿圆,是遇到了棘手的案子么?”
赵圆轻叹了口气,勉强勾起一个笑,“只是有些地方想不通。”
她想着今日上午所知道的那些信息,觉得蒋修杰和那个突然消失的男子关系应该不错,那扇窗下边的墙有好几个脚印,小二和掌柜之所以没有见到那个男子,很有可能那个男子根本就不是从门进去,而是翻窗进去的。
可是,如果他们的关系不错,那蒋修杰为何会突然惨/死在外?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如今没有证据,不好胡乱猜测,以免乱了案子的方向。
“阿圆要是不介意,说给我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上阿圆的忙呢?”梁熙华见她面色纠结,试探地提道。
赵圆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从衣袖里拿出那枚被素帕包裹着的狼头坠子,解开素帕递给他,“熙华,你见多识广,这东西你可见过?”
梁熙华接过素帕和坠子,凝神看了好一会儿,细细回想一番,缓缓摇了摇头:“倒是不曾见过,这是?”
这个回答在赵圆的意料之中,却忍不住有些低落,“这是在死者居住的客栈发现的。”
她托起那枚坠子,看着它在洁白的素帕上散发着温润光泽,眉间蓄起几分忧愁,明亮的眸子蒙上一层灰霾,“熙华,你看这个坠子,它的棱角都被摩/挲光滑了,它对那个人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我们找到了很多东西,却始终找不到凶手,那个人走的很痛苦,我......你和父亲从小教我学识和习武,让我知道应该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他人。我身为青山县县衙的捕头,连凶手都抓不住......我......我是不是很没用。”
说到后来,赵圆垂着头,两手紧紧攥着,肩膀一耸一耸的,豆大的泪珠一颗接一颗砸在捕快服上。
“阿圆......”梁熙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明显的惊慌。
“今日我去看那具尸/体,就一直在想,我一定要早点抓住凶手,给他一个交代,给我身上这身捕快服一个交代,可......”
可如今,她拿着那些东西,没有什么办法。
“阿圆,你别急。”梁熙华伸手轻拍着她的肩膀,声音平和柔缓,“方才我想到了些事情,说不定对你有帮助呢?”
赵圆欣喜地抬头,两滴泪猝不及防地从脸庞滑落,那双眼睛却像雨后的太阳似的,格外的亮。
见她不复悲伤,梁熙华松了一口气,从袖中拿出一方叠的整整齐齐的方帕给她,“先擦擦眼泪。早年读书时,我曾看过不少地方志,记得西北有些地区信仰图腾,其中就有用狼做图案的。”
西北......狼......
赵圆忽地站起身,把素帕和吊坠裹成一团塞进袖子里,看了眼桌子,端起一碗冰糖莲子羹,仰头三两口喝完,语速极快的说:“熙华,我先回趟县衙,改日再来找你。”
话还没说完就跑出了好远,梁熙华无奈地笑了笑,却又对她生机勃勃的样子心生艳羡,转而神色怔怔地望着桌面。
“夫子......”一个只有半人高的小男孩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肉嘟嘟的小手紧揪着他的衣袖。
梁熙华俯下/身轻声道:“书鸣,你找夫子可有什么事么?”
小男孩的小嘴一下子抿成一条线,黑亮的瞳仁在眼眶里滴溜溜的转了个圈,小脸泛着浅浅的粉,有些不好意思,“夫子,昨日我在山上摘果子,捡到了一枚亮亮的牌子,我给夫子好不好?”
牌子?
梁熙华望着那张充满濡慕和期待的小脸,和记忆中的一张笑脸重合,嘴角笑意清浅,“好。如若书鸣有一日想要回去,便来夫子这里拿。”
“好耶!”小男孩的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从衣襟里掏出那枚小小的牌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梁熙华手中,接着生怕他反悔似的撒腿就跑。
简直是像极了那个丫头。
梁熙华轻笑着垂眼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