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他只要活，只要她活着，活着永远待在他身边。

脑子里开始复播，他渐渐回忆起当年和她初遇的那一天。

整座城市灯火阑珊，瘦弱的小姑娘迷糊地站在路边四处张望，心当时就被揪了一下，平生头一回，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秋风随后吹起小姑娘的围巾，露出她宛如星辰的眼，就是因为那双晶莹纯粹的眼，他迟疑了，最后选择了跟在她后面，默默护她回家。

后来那双眼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从他一步步冷落她，一次次忽视她的热情，一遍遍地折辱她的身体。

和三年前相比，因为他的出现，一切都变了。

对不起。

徐书宁，我认输了。

顾斯嘴唇惨白，眼角划过苦楚，心里一阵闷痛。

扬子京说的对，他早就爱而不自知。

更可悲的是，这份爱意还需要她的死来唤醒。

到底，到底还是先生说的那句话。

喜欢上他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煞星，呵，他真是个煞星。

“吊客煞星，全是我的错。”顾斯的手在颤抖，神志模糊，开始一步步朝海水走去，一边走，一边失控地笑着：“都是我的错，是我错了，宁宁，对不起，是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海水翻涌，天空雨水降落，海水连带雨水一遍遍地打在他身上，可他依旧头也不回地往海水最深处走，口中不断地喃喃着：“是我错了，都怪我，我不好，宁宁，我是煞星，我不好……”

*

这里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死，可其实，早在半个小时前，她已利用礁石磨开绳索，默默从另一侧的海口处起身。

所有人都退回酒店大厅休息，救援的人在海水里忙碌，海滩边唯剩一个人。

雨水海水混杂，暴雨汹涌，黑夜里，不远处的海浪一遍遍地拍打着在海水中来回挣扎颤抖的男人。

徐书宁站在另一幢楼的高处，遥遥地看着海边发生的一切。

她看着他痛苦，看着他失癫，看着他清楚地沉沦在这场尽心设置的情网中。

海风吹起她湿透的长发，雨水伴随着阵风哗啦啦地下落。

她死死望着跪在海滩边的男人，嘴角泛起无尽的苦涩。

阿斯啊阿斯，你现在到底是在伤心替身，还是在为真正的徐书宁难受呢？

可笑啊！

只要动点脑筋就能知道他是为什么痛苦，她竟然还在那幻想。

他说过，没有柯姿，不行。

无论是从初遇那天，还是往后的日子，他都没有爱过她，可她还是在一次次地幻想，幻想那个男人会在意，那么多次，到头来，被伤的只有自己。

在海水里无法呼吸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她就这样死了。

死了就可以不用面对复杂的感情，就可以不用苦心想着复仇，一切简单而明白。

可老天爷没给她这样的机会，人终究是要在苦痛中成长，该经历的始终要去经历。

徐书宁默默地下了楼，淋雨缓缓走向沙滩。

靠近后发觉男人全身湿透，捂着脸，口中不断喃喃着：“我错了，错了，错了……”

看着男人精神失常的模样，她眼里闪过泪光。

他是真的喜欢柯姿啊。

发觉后面似乎有人，顾斯心头一紧。

“找到了吗……”

一下子回头，眼神凝滞。

海水已淹没过徐书宁的膝盖，她苦笑着看他：“阿斯，你怎么才来？”

顾斯瞬间抱住她，将她死死地抱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雨水毫不留情地浇灌在两人身上，两人全身湿透，衣裳黏糊在一起。

“你不是最害怕海水的吗？”徐书宁哽咽着：“为什么会？”

顾斯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她抱紧，一遍遍地确认这是现实而不是在做梦。

他太害怕失去，只能以笨拙的手段表达着自己的感情。

就这样在雨水里抱了十分钟，他什么也不开口，徐书宁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宁宁，我们结婚吧。”

顾斯将他抱得更紧，沙哑地说。

徐书宁心底一震，满脸震惊：“你怎么？”

“我喜欢你，宁宁，我们结婚吧，你不用变成柯姿，你就做你自己。”顾斯打断她的话：“你之前说的对，我们各自都应该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这次我们放下过去，好好生活好不好？”

可是阿斯，你在自欺欺人，从你选择我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放下过去。

徐书宁嘴角一扯，眼底留下泪水，苦笑道：“你真的喜欢我吗？我的意思是你是因为喜欢我才我和在一起？还是因为别的人？

顾斯苍白无力地说：“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