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寂寞

脚踩着一个影子的头顶向前跳跃，凭空射穿了一面镜子。“哗啦啦、”清脆的碎响伴随着乱七八糟的碎片落在地上，失去了来源的影子开始狂暴，它们呼哧呼哧地张大嘴巴，超出人类极限的巨口上牵连着长长的线，里面一团污秽的浓黑，凝聚着脏污的秽气：“吼哦哦哦哦哦！”

……

嗯，镜子并不具有决定性。只是层倒映[存在]的外壳。

魔神的力量是虚实转换，而这里只有你是实的。

你想，毫不犹豫地抬起枪/口对准自己，按动：

“慢——!”

仙人的声音惊讶地大喊出来，可惜已经晚了。它沉默了一瞬，语气蓦地变得沮丧，“这个通关方式太惨烈了……若是帝君知晓……”

它抽泣着开放迷宫布置，你软软地倒在地上，身上一层与影子同源的灰雾状力量缓缓显出原型，从皮肤上渗透出来，在空中汇聚成一道竹简状的东西。

满室沉寂，被巨大声音轰到耳鸣的你原地缓了一会，才慢慢地爬起来。眼看着仙人就要陷入郁闷状态，你低声道，“我知道正常是要找到它们核心然后打回镜子的，但是……”

你捂住额头，头痛欲裂：“实在是等不了了，况且这试炼挺安全的，我有把握。”

仙人之音抽泣着，前面敞开的路一直通向深处。握住剑支撑起来，路上的它开始犹犹豫豫地跟随，说道：“你，不，千万不要生气……这就是场试炼……”

仙人好像被你吓到了，它不仅让你拿走了璃月类似魔神生物神通化作的竹简，还给你絮絮叨叨它过去的事情。

是的，它已经死去很久了。但是璃月仙家有秘术可以保留一部分自己的意识留在遗迹里。在它死后的几千年里，闯入遗迹的人都被好好拜托过不要暴露出来信息，而那些人也真的守承诺没有向外透露过。

本来，能被放进来的，都是它觉得不错的人。

不过……

仙人偷偷想，这次的少女，还是有点可怕。

在后面的路途上，仙人告诉你它原身是只赤红的大蟒，当初与婴鸟大战时的主力。那时璃月还不叫璃月，各处动荡不安，岩王帝君团结了各方力量，四处平叛，斩杀邪恶的精怪，或是封印魔神。

“帝君告诉我们要让人类自己掌握力量……”仙人道，很明显非常崇拜岩神，“吾等谨遵其教诲，在此设下三大试炼，一考身体，二考元素，三考心智……”

“通关的人都可以拿走一件吾以前收集的东西，这是赢家的奖励。”仙人说，“就是我的小姑娘，有点害怕寂寞，所以会调皮了点……”

“待会，你就能见到了，可要好好......”

前面已经可以看见一丝光亮，你感受到了荧身上的标记。越过昏暗的甬道，荧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似乎在喊着什么。

……嗯，什么情况？

你皱皱眉，加速跑过去。面前光源唰地铺开，待眼睛适应新的光线条件后，一只大概有三米翼长的大鸟凶狠地向荧飞去，爪子上还戴着雷电，而荧正欲举起剑一瞬劈下!

“啊啊啊啊!我的小姑娘!”

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仙人发出来了尖细到掀破山腹的惊叫声。这声音正在打架的一人一鸟也听见了，你缓缓地眯起眼睛，“调皮?”

荧立刻回头，惊喜地对你笑了笑。而大鸟则尾羽一缩，似乎是“见到家长的熊孩子”，惊慌地想要逃跑。

“啊！你还要逃?!”

发现目标逃离的荧怒了，她拿着剑追上去，“敢叼着派蒙到处跑，不把你翅膀毛拔了我就不是旅行者!”

“......”

你又道，阴刺刺地：“害怕寂寞?”

仙人被眼前的一幕打击到自闭了。它的意识只有在闯入者过三个阵的时候才会清醒，不知道为什么金发少女会直接来到接受奖励的大殿。

估计是它的小姑娘做的。但它不能承认。

“我给你们多加一份奖励，”仙人闷声道，“你已经通过试炼，可以离开了。”

见到荧无事的你也放松下来。靠在墙壁上，那墙也是黑一块白一块的，“没事，我等她。”

忍不住地，莫名可怜的仙人快要哭了。它很想求求对方赶紧走，但是这么狠的人在过去的生涯中见过的也不多，于是吭哧吭哧地，它道，“这座山是我的封地，你们想找玉石吧，我告诉你，西行三十里有个干涸的溶洞，里面的石头品质上佳。”

然后它犹豫了一下，引动力量慢慢地在空中勾勒道符文，“这是帝君赐下的仙家符文，可以镇息止灾，对于你……”

一接触到面前的人类，仙人就知道对方的身体内部正在激烈地产生元素与实体的彼此吞噬。这个过程很折磨人，不仅仅有痛苦，还有异化失控的风险。

送出道强压平衡的东西，也勉强能让这个人稍稍喘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