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口道:“师伯,您……不是被挑了经脉要被处死了么?赤墓堡也早放出了夺魂令,您……”
这又是怎么回事?诓我们啊?我看您老人家身手好的很!
林师伯爽朗一笑:“噢,都是骗你们的,我在这儿好得很!这次不过就是下山试炼而已,哈哈哈哈哈!!!我和大当家三年前便讨论过了,昔年的试炼过于简单,搞得你们这些瓜娃子死得死、伤得伤,没得白白辱没我千机门之名!这回便和赤墓堡一起演了个戏。”
演了三年的戏,甘拜下风。顾知楠沉默了一会儿, 声音轻飘飘:“师伯,那东海珊瑚树呢?那玩意儿可在您老手中?”
林师伯依旧爽朗:“那自然是没有,那玩意儿在长安呢!”
他微微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了顾知楠一眼:“少主,可是想以此立功?你不怕你祖母把你给抽死吗?小倒楣玩意。”
顾知楠不答,一颗心重重地砸回胸口,砸得火星四溅。
她虽是千机门门主的嫡亲孙女,众人也看在祖母的面上,称她一句:“少主”,可是她知道,这不过就是一个称呼,她根本不被众人当做“千机门继承人”。
“少主”这词是顾知楠的心结,反反复复,如魔音蛊惑,回荡在耳。
林师伯看顾知楠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倒楣玩意又在低落了。他在心中微一叹气:这孩子小的时候乖得不行,现如今过了及笄后,支楞八叉的反骨与逆毛都给生了出来,当真是与大当家——一毛一样啊。
林师伯正想宽慰她几句时,突然身形如鬼魅似的在原地旋了半圈,大喝:“小楠儿,往东北走五步!坤位打断木一掌!”
顾知楠蓦地心里打了个突,无端涌起一点不祥的预感,脸色登时一变,靠着本能,掌中转了个圈,一掌便砸向那偷袭的人,瞬息间过了七八招。
兵锋铁蹄,刀光剑影,一声破空利剑声往她的方向砸!
林师伯脸上倏地没了笑意,抬掌轻轻碾了一下双手,就这么一掌毙了那人。
足足有两息的功夫,三个人谁都没吭声,六只眼睛全盯着眼前这个微妙的平衡。
齐涂弥背后激灵灵汗毛直竖,忙道:“阿楠你有没有受伤?”
顾知楠满头冷汗地捂住胸口,摇摇头,轻声道:“师兄,现在别动,你我身侧有机关,是千丝线…………”
渐渐亮起来的火光中,在三人周围看见数十条极细的线,被林师伯手中的小刀阻隔在面前半尺以外,那细丝两端被阻隔,看不出有多长,但倘若被这玩意扫过,人的小腿恐怕要跟自己分家。
在他们周围牵连着千丝万缕的细线,在空中布了一张网险恶而静默的网。
刀锋似的丝线此起彼伏地飞过,齐涂弥神色凝重起来,喃喃道:“……师伯,这也是试炼的一环……?”
林师伯不语,长袖微微荡,掌力已然蓄势待发,一掌破开机关。
三人走到那刺客身边,这才发现是个女子,是方才发疯的女囚犯。
细细辨认着这女子,她面上已然血肉模糊,但还是能依稀看到她的五官,此人下的机关是千机门独有的“千丝线”,三人皆长久呆在千机门,的确是没有见过眼前的女子的。
不是暗庄,也不是试炼的插曲,只能是出了内鬼了。
余光一闪,这人手肘处露出了一部分刺青,但又像是刻意被人刮除了,顾知楠将烛火靠得近了些,好似是———一条冲入云霄的青龙图样。
她隐约觉得,这图腾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等等,这、这是朝暮阁的图腾?
朝暮阁是楚国第一“邪/教”。
这人是楚国人?楚国人已经侵门踏户来了大瑞?
顾知楠手脚发凉,一腔踌躇满志都给冻成了冰坨,一时呆住了,却听林师伯道:“看来,已经等不得我们这群老东西将你们这群小辈养起来了,赶紧离开吧。”
顾知楠难以置信地问道:“师伯你什么意思?”
林师伯闻言,只是一笑道:“山影幢幢,道阻且长,山外又有高山,这江湖将会迎来一代年轻新鲜的血,到了外面,自不比千机舒适,少主需得小心,当心自己的狗腿。多馀的叮嘱老夫就不说了——”
“顾氏知楠听令,即刻前往长安。”
......
叶落杏黄,正是万物萧杀时节。
顾知楠牵了匹枣红色膘肥力壮的快马。她仰头往山上望了一眼,春日里的阳光将云雾照得通透,参天古木掩映,望不见高处的屋舍。
鼻腔里用力呼出一串气儿,她扬了扬嘴角,展开腰间插着地图。
一道清润的低笑传来。
“阿楠,你看着好像要去远游玩乐似的,不怕吗?”
齐涂弥看着少女精致小巧的脸蛋上乌溜溜一双眼珠,整个人神采奕奕。他心中微感欣慰,也不由得软了下声:“万事务必得当心,记得吃饭,天冷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