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江舟听到她的话后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嗯。”

盛意猜不出他的情绪，接着走向民宿门口，门口来来往往的人还有很多，她把小黑板挂上。

时间刚好到十二点，海边放起了更加灿烂的烟花，所有人都停下脚步仰头看黑夜盛放的烟花，盛意却直接关上了民宿的大门，一点一点的把外面的热闹喧嚣和静谧的小院隔绝开，像是两个极端的时空。

江舟看着关上的门，站在原地没动。盛意关好门后没想到他还在。

“你男朋友打来电话了？”

“不是。”盛意回想起刚才那对小情侣的打趣大概猜到了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到的，她摇摇头。

“如果我有男朋友……”她似乎就着他的话想象了一下，随后无所谓地耸耸肩，“那他还挺倒霉的。”

江舟被她的话勾起兴趣，眼神略有缓和：“哦？”

此刻，盛意那眼睛，平淡的好似一泓清水，又如即将要炽热爆发的火山。

“我会拉着他，一起走进地狱。”

一向见多识广，八面玲珑的江舟也分不出她的话里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是什么样的人，会甘愿与她走进地狱，江舟也想象不到。

“那祝你早日找到。”他迟疑半晌声音低沉的说道。

“那就不借你吉言了，我还有些自知之明，只想霍霍自己。”盛意当作没听过他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见盛意把他的好意拒绝后，江舟也多做停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盛意是晚班，早上睡到十点才起起床，起来之后她还没感觉到饿，于是拒绝了小宁的加餐要求，打算等到午饭一起吃了。江上倒是一大早起来，趁着清晨还算凉快的时候遛完了小晚。

盛文清又打来了好几个电话，统统被她摁死，可中间夹杂着几个民宿客人的电话，想了想她决定去办一张新的电话卡，小宁知道后说营业厅距离有些远，正好让江舟下班的时候把她顺路带过去，盛意收拾好等中午吃完饭后，看着几个客人退完房后拿出了身份证去往海边。

“你们快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提前把螃蟹蒸上。”小宁也是眼馋那箱螃蟹一天了，也没忘记叮嘱她，特地给她拿了一把太阳伞。

下午五点钟，太阳依旧很大，撑着伞的盛意已经走出了一身的汗，简单地拿出卫生纸擦了擦后，她终于到达海边。

明明距离上次来到海边才隔了两天，她竟然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上一次，是向死。

这一次，是偷生……

盛意数了数，海边的救生员上零零散散十多个，还有几个站在高塔遥远的眺望着海平面。

小宁说江舟今天是白班，预计还要一个小时才能下班，她找到一处阴凉地，撑着太阳伞坐在了沙滩上。

……

沙滩上有一个捡着瓶子的工作人员，江舟拿着刚捡起的水瓶一股脑倒进他们手里的编织袋，没几分钟，垃圾袋再次装满，他回到救助站，找到新的编织袋。

“哎，你看那边的那个姑娘，一直盯着我看呢。”段苏正好刚来准备交班，看到远处一个人影一直盯着自己后，忍不住向江舟炫耀。

“大胆一点，看我呢。”江舟没抬头，受不了他的得瑟样子，语气很欠的回怼他。

“真的，不信你看。”段苏眼见他不相信，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阴凉地下坐着的盛意。

江舟随意地抬头看去，自小生在海边的他视力极好，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前几天在海边要死要活的盛意。

她怎么又来了……

这才一天……

他嘴角小幅度地扯了一下，把手里的编织袋扔给段苏：“你给老张送过去，我有点事。”

段苏不明所以，顺着他的话照做，送完编织袋的他抬头，眼睁睁地看着江舟疾步走向那片阴凉地。

难不成真的是来看江舟的……

他怎么又输了……

段苏有些伤感，终究是自作多情了。

盛意看着上次江舟带她进去过的八号救助站，有一个人影正快步向她走来。她有些近视，眯起眼也看不太真切，知道那人走到距离她两步远的时候，她才看清来人的脸，以及不同于炎热七月的冷空气。

江舟站在她面前，盛意放下太阳伞静静地看着他。

他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愤然，对上她平静如水的眼眸。

江舟想起她昨晚说的话。

——我会拉着他，一起走进地狱。

清醒地坠入深渊。

仔细想来，他没怎么见过她情绪波澜的样子，除了她说她无处可去的那一夜。

是怎样充满绝望痛苦和希望新生交杂的眼神，让他在那一刻慌了神，敌不过心软的收留了她。

“你怎么来了？”他平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