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君心似我心
丝丝缕缕钻进人的心脏。
他不知情为何物,只是很向往那眼底的澄澈。
她是什么身份呢?
她是海里的月亮。
阿念这一晚正坐在院中梅花树下独酌,梅花树、梅花酒、梅花香膏,感受着酒意淌过喉咙,好不惬意。突然院门被狠狠撞开,六个一身黑衣手执长剑之人与她对峙而立。阿念惊起,酒壶没有拿稳摔在地上,满院酒香却让她脑内无比清明,瓷片飞溅划伤了她的脚踝,血珠点点渗到了下裳。
“嘶······玟小六,你又搞什么鬼?”阿念以为又是玟小六来绑她,毕竟在这清水镇她也未与人结仇,也无人知晓她的身份想要置她于死地。那六个黑衣人并未答话,只是手中长剑一转,凛冽的剑意泛着冷光闪过她的眼睛。
“王姬快走!”海棠挡在她身前,双手结印汇聚灵力,情急之下甚至喊错了称呼。
阿念自知灵力不高又受了小伤,留下只会成为累赘,咬咬牙转身逃离,身后传来打斗之声夹杂着海棠受伤的闷哼。那六个想来都是灵力高强之人,又是不要命的主儿,海棠一敌六只能给自己拖延一丝时间。阿念心里不忍却不敢回头,极力忍住眼里即将涌出的泪水。海棠拼死护住自己,绝不能被他们捉住。
她一口气跑到了清水镇东边,已是强弩之末,可身后脚步声仍在追赶。脚踝的割伤本不算什么,可现在经过长时间的奔波,血迹扩散,阿念本就怕疼,现在那伤痛牵扯着神经在心头一跳一跳。
“父王,娘亲······”
相柳就在海贝里躺了几日,骨头都躺懒了,起身来到岸上正准备回军营,却听到远处有慌乱的脚步声。他嗅觉尚好,已经嗅到空气中有几分血腥之气,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梅花香?他不由得朝那个方向掠去,还真是那个熟悉的身影,青绿色的衣衫破烂不堪,夹杂着血污,携着的青绿色的绢花也丢失了一朵,另一朵摇摇欲坠地挂在发间,粘着泥点,原本总是娇蛮的小脸已经被泥土脏污了,嘴唇被咬得渗出了血,身后追着六个黑衣人。
相柳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怎么每次看到她都是一副狼狈样?脸上还是一副不想多管闲事的样子,手中却凝聚灵力,慢慢幻化出几根冰针朝那些杀手射去。冰针划破空气刺入喉间,即将炸开血花的瞬间又被融化的冰水凝固,只留下一个黑色的洞口。
阿念被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得蒙了圈,朦朦胧胧间抬头看见一个白衣男子从枝头跃下,衣角飞扬。她无端松了一口气,明明那人之前还要绑她,现在却成了她的救星。底下脚步一软,脱了力地向前倒去。
相柳无意识地朝前飞去,回过神来时已和柑橘的甜香抱了个满怀。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一个女子。阿念躺在他怀里,平时总是亮晶晶的双眼紧闭着,睫毛在眼下落一片阴影,泥土的脏污也挡不住脸蛋的软嫩,勾得人想在上面掐一把留下红痕,安静得像一款瓷娃娃。妖本就对气味十分敏感,今日阿念好像有股特殊的味道冲入他的心脏,有少女的甜香,又有梅花的清冽,就像那夜的“香彻骨”,酒不醉人人自醉。脚踝上的伤口带着血腥之气,又激起了他体内的躁动,他忍不住亮出了獠牙。
阿念醒来在一个巨大的海贝里,一睁眼就看到海面上满月当空。海上的月光无遮无挡,不像山林里的影影绰绰,而是直直地洒在身上,像无悲无喜的神袛能把人心里的一切秘密照得无所遁形,又像悲悯人间的医者治愈脆弱的伤痕。
伤痕?阿念动了动脚踝,之前的疼痛竟已不见了。
“终于醒了。”耳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明明是讥讽却莫名让人安心,“睡这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那点伤也能失血过多。”
“相柳!”阿念抬起头,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复而又害羞地垂下眼去,“是你救了我?”
“道谢就不必了,不过我很好奇今日追杀你的是何人,皓翎王姬?”
阿念慌乱地抬起头,冷意从心头蔓延到四肢:“你······你都知道了?”
相柳没开口,只是静静地盯着她,像是丛林里蛇盯着自己的猎物。
“我······我也不知道,他们就突然闯入院子,我还没反应过来就······”阿念不住地摇着头,声音闷闷的已经染上了哭腔。
看身形步伐,那几个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若不是阿念引来,那便只能是瑲玹。“好,就当你不知情。那些都是不取你性命不罢休的人,今夜你就待在我这儿吧。”
“哦哦,”阿念不知相柳为何又突然转变了态度,“可是海棠······”
“放心,他们的命令是你,见不着你,杀了你那小婢女也无用,她不会有事的。”相柳支着身子望着海面上粼粼的月亮,随口一答,突然一声不合时宜的“咕~”,忍俊不禁地看着阿念,“饿了?”
“有点······跑了一晚上······”阿念恨不得一头扎进海里,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嗫嚅地开口,“没事的,我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