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块
了,头顶火气值直升一百。
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替你教训他们。”
刚要走,手就被舒难抓住了。
舒难知道她冲动,肯定会替自己打抱不平的,所以选择不说。但就算不说周傲月也会猜到的,因为太多次了。
周傲月是舒难最好的朋友,她们无话不谈,没有秘密,舒难能让她一点就炸,也能顺好她的毛。
“算了……”她的声音依旧闷闷的。
周傲月又坐了下去,着急又无奈:“哎哟,喃喃,这样怎么行!多少次了,你能忍我不行啊!”
舒难抬起头来,笑着看她,周傲月被她看的心软软。
她说:“再忍忍就过去了,马上就高二了,高二分班了,我们和他们就不在一个班里了。”
周傲月火气早就被她那一笑浇灭了,但还是佯装不悦,撇嘴道:“你怎么知道嘛……”
少女仰起头,眼里信心十足,笑着哄周傲月:“我就是知道。”
就说一句,没见过这么哄人的。
周傲月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
算了。
说起舒难这软的无可救药的性子是怎么形成的,还得从她自身成长经历说起,这样的性格,她早已融入骨子里改不过来了。而周傲月也清楚,所以时常拿她没辙。
舒难从小是她外婆带大的,因为那时候她家里经济条件不怎么样,所以她爸妈把她拉扯到五岁,就丢给她外婆带了,然后夫妻俩就到大城市打拼去了,说是等在大城市买了大房子再把阿难接过去,然后舒难就这么等啊等,等到了她初三毕业那年,才被接了回去。
这中间隔了十年。
到舒爸舒妈那里的时候,不仅大房子有了,还有了个弟弟,养的白白胖胖的,六岁了。然后她还发现,她和自己爸妈的关系也早已在不知不觉间生疏了。
距离像银河无法跨越,她赤脚趟河,沾的不是星屑,而是玻璃碎片。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熟悉的陌生人。
夫妻俩最疼爱儿子,肉眼可见,小弟一哭,他们对舒难说的最多的就是:
“阿难,弟弟还小,让让弟弟。”
“阿难,爸妈知道对不住你,但是你不能欺负弟弟……”
“阿难,要不你再回外婆家住一阵怎么样……”
苦口婆心,语重心长,搞得她像个恶人,多余得很,连她自己都讨厌自己。
可是她没有欺负弟弟。
倒是弟弟好像不太欢迎她。
舒难有时候觉得他们三更像一家人,但她明明跟他们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啊。为什么呢。她想不明白,后来也不想了。
因为她又被送回了外婆家。她和他们还住不到半年,那条裂缝好像磨合不了,似乎也不屑于磨合,还在慢慢扩裂。
舒难其实在外婆家也过得不自在。从小时候就是这样了。外婆家小孩多,都是亲孙子,这都管不过来疼不过来呢,哪有空去照顾外孙女。也只有舒妈每次打电话过来嘱咐的时候,外婆才会记起自家闺女还丢了个拖油瓶在这,老太婆得空了才会照顾看管一下这个从来不哭不闹的外孙女。
舒难从记事开始就懂得了如何去迎合别人,顺从别人,别人说东她绝不说西。
让让让,忍忍忍。
这是她寄人篱下想要生存就必须学会的六字法则。
唯一值得她高兴的可能就是,在外婆这里,她认识了周傲月。这个可能是一生的朋友。
周傲月和她认识一个月后,对她说,你真身可能是忍者。
而她这一去一回,最高兴和真正高兴的可能只有周傲月了。因为她们又能一起上学了。
舒难最开始忍让是因为害怕没人收留她,现在是因为已经习惯了,怕惹事生非,怕没人给她撑腰护着她,还怕平白给人招麻烦。
退一步海阔天空嘛,她时常这么欺骗自己。
周傲月以前就拿她的名字调侃过她,表示非常不理解:“喃喃,你这名字起的不好……舒难,难啊,你爸妈怎么给你起这样的名字……”
因为不喜欢舒难的名字,觉得坏运气都是它带给舒难的,所以周傲月才爱叫她喃喃。
舒难只能苦笑道:“我也这么觉得……我也不知道。”
这年九月,她们高二开学。文理分班,周傲月和舒难早早就约定好了选理。
在班级门口的花名册上找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因为围观的人太多了,舒难被挤着撞到了一个人,那人白上衣黑裤子,黑色书包单挂在肩头,两人对视一眼,少年最先移开视线,眼神里淡淡的没任何情绪。
好漂亮的一双丹凤眼,舒难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他好像是找到自己的名字,直接走进了教室。
而就在她发呆的那几秒,周傲月也找了她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