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打包
她心乱如麻,迷迷糊糊洗了澡,将衣服洗干净,花了半个多小时吹干贴身衣物,红着脸套着江温的衣服,哪怕卷起衣袖裤脚,仍大得歪歪扭扭。
良久,她从浴室闷头端盆经过他面前,同手同脚走向阳台,随便晾上衣服,迅速放好盆,三两下缩到客厅的沙发里,盯着电视发呆。
程琂听到拐杖落地声,立即搂着抱枕翻了个身侧躺,背对电视闭眼装睡,总是缺少一种面对他的勇气,直到声音停在自己身旁,那颗心不禁被吊起来。
江温拄着拐杖抱了个小毯子站在沙发前,铺开盖在她身上,好笑睨向她微颤的眼皮,心想:又装睡,你个胆小鬼。
他动作缓慢弯下腰,左手掌心压着左腿做到凳子上,随手将拐杖靠在茶几边,无声叹息替她挽起过长的袖子,眼神一滞,正要把袖子推上手肘,她也装不下去了,条件反射抽回手,紧张捂住袖子,神色不自然撇开视线:“我,我怕冷,我喜欢长袖衣服。”
江温双手架在她左右两侧,眯起眼探究她的神情,她紧张什么?
他低垂下头,逐渐靠近她的脸,转移她的注意力,眼眸一撇,一把抓住骨头凸起的手腕,直接把袖子撸到手臂,一气呵成。
程琂被他这套熟悉的动作唬得发愣,他他他,居然用自己那张帅脸来刷注意力。
这恼羞成怒还没憋上心头,她就像泄了气的球,不敢吱声,瞄了眼他那张帅脸,肉眼可见的沉下去,臭得不行,好似只要她一开口就会招骂。
程琂眼瞅他要伸手到裤脚,忙收起腿,压着他的手,眼神哀求看向他:“不要看,好不好。”
江温现在就是头没理智的狮子,甩开她的手,偏要去拉裤脚,那道道结疤的伤痕,横竖八叉,竟寻不到一块完整肌肤,他抚着那道道疤,眼底尽透心疼,无声问:“痛吗?”
痛的,真的很痛。
“不痛了,都过去了,江温。”程琂轻柔的声音响起,眼尾微红,嘴里翻来覆去都是那句:“过去了,都过去了。”
她不想被他看到这样的自己,偏偏又一次次被他发现。
“好,都过去了。”江温眼底深沉到看不到片刻希望,轻轻拉下四肢的衣服,给她卷好袖子,裤脚,漫不经心有一下没一下捏着她软软的手,张唇无声:“还有没有瞒着我的事?”
程琂侧头细想,喃喃:“没了,真的没了。”
“程琂,你在我这里没有秘密了,以后也不许有秘密。”江温唇动无声,神色却不容置疑。
她从他的唇形读出那句话,视线上移便撞进他那双深沉的眼眸,唇角隐隐带些弧度,猛地意识到他是只狐狸,这段时间,一步步引导她掉落到他的陷阱里,自己煞费苦心隐瞒的所有事情,早已不经意在他面前袒露无疑。
“好。”程琂纳闷应着,她对他也太没有防备心了。
江温摸了摸她的脑袋,将掉落的被子往她怀里一塞,无声说了句:“好了,早点睡,这几天好好休息。”
“嗯。”
“被我知道就这么不开心?”
“嗯。”
“那怎么办,我都知道了。”
“......”
“我还是睡觉吧。”程琂往沙发上一趟,盖上被子,四肢伸直,装死。
江温斜眼看了下渗血的膝盖,忍着疼拄起拐杖,把电视和灯都关了,留了盏小灯,慢慢回到房间关上门。
他坐到书桌前,把那堆东西搬到桌面,摊开设计稿,调整了坐姿,盯着那半截渗血的腿,扯了一抹笑。
老天爷这破老头真有意思,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她才十八岁,花样年华的年纪,尚未见过世面,折在他手里,是不是太可惜了。
我再进一步,又能给你什么。
你会不会后退,不会后悔招惹了我。
这种若有若失的样子,还真不像自己。
江温你啊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畏手畏脚了,就因为是个残疾人?
傻不傻啊你。
江温按下七上八下的心,将视线放回设计纸上,着手改稿。
一堵墙,两颗心。
随后那几天,程琂夜晚盯得紧,江温时常待她睡着,再起来接着画。
拆线那天,程琂起个大早,准备了丰富的早餐,两人吃完,她收拾干净,带着东西陪江温去医院拆线,拿药,打的士送他回学校。
他们对那晚的事,绝口不提。
总是有些不言而喻的默契。
到了学校,夏俊超和梁成都在宿舍门口等着,程琂跟他们一同上寝室,把书籍衣服都给他归位。
程琂不厌其烦,千叮万嘱,细语:“江温,这段时间一定不能再扯到伤口,你要休息好,才会恢复的快,哪里疼就发个信息跟我说,我带你去医院,还有,一定要记得吃饭,知道吗?”
夏俊超和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