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义不大

程琂见状，眼底闪过一丝尴尬，拉了拉落到手臂的衣领，三作两下爬到他面前，把手机放他手里：“我，我还没写完的，但你可以先看，密码是你捡到巧克力那天。”

江温这会端起了架子，掀起眼帘瞥她一眼，指尖在屏幕往上一划，跳出密码键，他熟练输入四位数字，解锁的页面停在他们的对话框，那段没打完的话，被他点了发送，叮~一声，脚边的屏幕亮起。

程琂盘起腿乖乖坐着，将卷发随意甩到后背，双手放松搭在大腿，偷瞄他。

那段话，占满了整个对话框。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能感觉到是自己出问题。大概是很想要把一件事做好就越做不好，在我们不见面的日子里，其实我很想你，但不敢见你，也不敢想你，后来，工作有了突破，很忙是真的，抵触你也是真的，对不起啊。我胆小，自卑，敏感，无论是哪一点都能令人厌恶的，我不想被你发现每见一次面，就会有那种不想分开的揪心，越跟你联系，就越想见你，这感觉超出了想象的范围。慢慢疏远你，找尽理由逃避你，好像只有这样，我才能心无旁骛工作，去找丢掉的自己，很荒谬对不对？可事实就是，我发现自己好像爱你，我害怕...】

短信的内容到了这里没了，江温抬起眼眸，紧紧盯着她，无声问：“害怕什么？”

“害怕把这么烂的自己配不上你，也怕对你造成负担，怕在我最爱你的时候，你不要我了。”程琂调整姿势，抱着刚刚曲起双腿，挨着膝盖上的脸侧向他，发丝缓缓散落，轻描淡写：“在心脏疼的前一晚，我做了个梦，梦里的你对我说了很过分的话，让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就是垃圾，永远不该沾染那样发光的你。”

“但另一个你，还是救了我。”

“江温，我知道，我们之间一直存在差距的，不可能公平的，但我还是尽力去试试看，能不能跟你公平的站在一起，嗯，我试过了，好像不行，这段时间，我不抱怨，也不提委屈，我只是啊，只是低头一直赶，一直赶，怎么也赶不上你，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我总那么狼狈啊。”

“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还是，把你弄丢了。”

“嗯，就像电视里演的，一个将军含着血厮杀了一路，把敌军击退，以为自己获得短暂的胜利，结果他返程一看，发现我方城门失守了。”程琂说到这里，不禁勾唇自笑，眉眼弯弯如明月，一滴泪缓缓顺着眼角无声无息隐入发丝：“江温，你教教我吧，我该怎么办？”

江温仰头抵住墙，静静望向顶面的吊灯，不知想到了什么，后脑勺下下往后撞，越来越重，越来越响，如同在惩罚自己一般。

“江温，你...”程琂一愣，惊慌伸手垫在墙后护着他的脑袋：“你，你怎么了。”

“算账。”江温缓缓扯下她的手拽在手里，眼眸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一脸坦荡，唇动无声：“有多过分？给你打他好不好？”

“不好，那只是梦啊。”程琂耳边恍然能听到他曾经那股清冽的声音，他那句话就像是在说今天阴天，给你掀了好不好，将不存在的东西还说的那么认真，那么离谱，怕是也只有他了。

江温低垂眼帘，有股破碎感，勉强笑了下：“可你，因为一个梦，生了一场大病，也因为一场梦，质疑我了。”

她见过他，阳光的，肆意的，毫不在意的，温柔的，坚韧的，沉默的，安静的样子，独独没有见过他破碎又委屈的一面，这时内心的愧疚顶上高峰，不禁俯身低哄：“江温，是我不好，对不起啊，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因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就动摇，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能不能原谅我一次呢。”

江温的手按着腿的根部，双目定定盯着一处失神，不知在隐忍什么，在权衡什么，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倔强的嘴迟迟不愿意开口。

“江温，你在想什么呢？”程琂从没见过他这样，说话都轻柔不少，心扯得生疼：“我想看你说话，你说说话，说什么都好，随便什么都好，你别不说话，好吗？”

江温在心里嗯了声，可惜她没听见，也听不见，说什么呢？

他们这个年纪太小，面对未来有那么多不确定的事，谁又能保证会坚定的选择对方呢？今天能因为这些堆积的小事闹成这样，那以后呢？以后怎么保证不会因为别的事情再发生呢。

说到底，彼此太想要一个未知的结果，造成了两个人的焦虑，离心。

“江温。”程琂小心翼翼搭在他的手背上，眼神不自觉露出哀求。

江温淡漠抽出自己的手，反客为主，捏起她的手把玩，漫不经心，叹息无声：“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好，自己挺自卑的，也颓废过吧，我没想过要跟你在一起，没底，你就是跟我分手，也没什么好说的，联不联系，在不在一起，意义都不大，换句话说，你哪天说要嫁个正常人，我还能亲手给你递份嫁妆。”

“你还真大度。”程琂紧盯着他唇形不放，耗了些时间去理解，语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