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竖子,你大逆不道,残暴不仁!使天下生灵涂炭,你罪应当应诛!”
一声饱含恨意的如破竹一般传入宴安唯耳中,她从浑噩中睁眼,恍惚看到了一个血染白衣的男子,手持着长剑,面对着一众仙门之人,神色漠然,冷淡地说“聒噪”,随即手腕微转,手中之剑挽起剑花将发声之人斩杀于剑下。
那人那剑,让宴安唯无比熟悉,宴安唯努力想看清面貌,而那人正是她的大师兄沐时。安唯想发声喊师兄却无法喊出,与此同时眼前之景逐渐模糊,耳边响起各种人的声音,“你不得好死”“你对得起你以身殉道的师傅,封阵而死的师妹吗”“你这个魔道之人”“你这个仙道叛徒,你这个恶魔”,可随着剑起剑落之声,各种声音截然而止,最后归于寂静。
当宴安唯能再次睁开眼时,眼前已不是尸山血海之景,而是白茫茫的一片,有一阵微弱的白光传来,原来这是一个覆盖一座雪山的巨大法阵,法阵旁有一座墓碑,最上面刻着的几行字已看不清,可是最后的题名赫然是——宴安唯!
几片鹅毛大雪片片而落,一血衣青年于飞雪中踏雪而来,手中拎着一坛酒,滴滴血从他身上落下,融进白雪里好似开出朵朵血梅,凄美而惨淡。他半跪于墓前,脸上含笑,轻轻地说:“师妹,你最爱喝的桃花酿,我带来了。如今的仙门真是好真无趣呢,他们一个个的,好真无趣。可是师妹,你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我也终于…”画面和声音又渐渐模糊,归于黑暗和寂静……
一声声清脆鸟鸣传入一间房室,室内摆设古朴又不失风雅,风雅中又带着生气,初晨阳光透过薄纱照进床榻,其上有一位面容姣好,气质出尘的少女正在熟睡,鼻尖上附有些许汗水,显然正在做着噩梦。突然,少女睁开了眼睛,眼中含着茫然,惊吓和几分若有若无的伤感。
宴安唯坐起,回想梦中的记忆,自师兄这次离宗,替已经闭关8年之久的师傅去赴友人之约起,自己已经连续不断地做了半个月的梦,梦中之事有喜有悲,但大体上算的上可笑荒诞,修道之人本该不应频繁做梦。
梦中之事,宴安唯是不信的。可是,梦中梦到百兽宫宫主的小儿因贪玩把宫中新禽的契兽放跑,从而重伤数名百兽宫弟子,使得百兽宫宫主不得罚小儿于清风崖面壁一年,众多周知,清风崖名字虽风雅,但实则灵气稀少,周围全是黄沙,是百兽宫惩罚弟子的地方。
而昨天,宴安唯却于各个仙门通用的通讯令牌上,得知了这件事,各个仙门之人兴致盎然地讨论着。宴安唯却十分震惊,她不得不相信,梦中荒诞而可笑的事情也许真的会成真。
“咚咚咚”,宗里的钟响了,打断了宴安唯的思绪,这是给宗门新人提醒上仙修课而响的钟声。已经入门10年之久,基本科早已进修完毕,而且是七脉长老亲传弟子的宴安唯自是不必再去上,但每日的钟声钟蕴含着丝许大道之气,有助于宗门弟子清心定神。
宴安唯走出门去,推开门,忽然看到了一位身形修长,神清骨秀的青年男子伫立于门前旁的桃树下,看到她推门而出后,面上浅浅笑着,说道:“师妹,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