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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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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赶回殿。床架上,谢鸳昏沉沉躺在上面,听见响动她勉强撑起眼皮,“去问问腿脚不便的沈公子到哪里了?”

“是,公主。”织春轻轻掩门离去,谢鸳安心地遁入梦境。

轩榥外的春雨小了,细雨如朦胧烟色般飘在被冲刷过的澄碧天空里。

一个长觉,一个长梦。

空气中烟雨霏霏浸到骨子里的凉逐渐和那个白雪覆盖山头,天地间一片纯白的冬夜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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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上旬,关外传来急报,大将军顾珏积劳成疾病倒,已是日薄虞渊。

皇帝念其对大晋的汗马之劳特准皇后出宫探视,无奈她闻讯晕倒,醒后又整日恸哭引发旧疾,为了皇后凤体安康,不得已下旨令九公主谢鸳前往关外替母尽孝。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日夜兼程赶至关外永安城,不料遭遇百年大雪,山路被封,寸步难行。

苍山负雪,明烛天南,满山的银雪与夜空上晶莹的月亮交相辉映。

一片冰天雪地的郊外,织春扶着谢鸳慢慢走着,半刻钟后前去探路的侍卫在南边找到了一座庭院,众人顿时喜出望外,织春攥紧摇摇欲坠的谢鸳:“公主,您再坚持坚持。”

半里地后,有人在茫茫大雪里瞧见一盏红灯笼,烛火微弱,被风雪吹左右扭动。

禁卫军首领上前拍门大喊道:“有人吗?我家小姐的马车坏了,能否叨扰一晚。”

许久,等得谢鸳脚都快冻僵了朱红院门才被人从里面徐徐拉开。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提着盏破旧木灯从里面探出,站在屋檐下的人长身鹤立,清隽疏朗。

外面披了件深色鹤氅,肩上一层薄雪,一看便是匆匆出来连伞都忘了拿。

侍卫好言好语地又说了一遍来意,沈浮白没有应答。

他转头扫视,院前乌压一片站了十来个人,清冽目光落到人群中戴着彩绘帷帽,双手揣在紫貂皮套袖里的谢鸳身上。

关外的夜风大,不仅将雪花吹得伶仃起舞,也掀起了帷帽下的皂纱,露出一张苍白娇艳的脸。

谢鸳敏锐抬眸,碰巧与沈浮白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两人隔着漫天大雪遥遥相望。那瞬间,谢鸳几乎以为她看到了自己。

不是容貌上的相似,而是灵魂在碰撞。

凄风冷雪里,沈浮白的眉如剑锋,鬓若刀裁,明锐的眼眸下一片空寂,皮相虽冷,相貌却是世间难得的俊朗。

胸腔的心怪异跳动,谢鸳攥紧手指,为脑中冒出想要得到他的疯狂念头而吃惊。

沈浮白垂下眼眸侧过身,平静地对侍卫开口道:“小屋粗陋,家中兄父都已睡下,劳烦诸位声音低些。”

一行人便轻手轻脚地跟在沈浮白身后进屋,当真是无声无息。

冷夜沉沉,更深人静。谢鸳半边身子靠在织春身上,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墙壁上的书画文墨。

庭院陈旧,但胜在干净素雅,布局规整。亭台楼阁,飞檐青瓦,纵横交错。穿过院子,正房的屋檐下居中挂着黑青匾额,上面写着三个娟秀小字:君好堂

谢鸳脚下一顿,不着痕迹地阖下眼皮。

待随行的侍卫在外室歇脚,她便站在偏房里,趁着四下无人言笑晏晏地对游廊上的沈浮白说:“今日的雪要比多年前沈湛辞官那天大得多。”

雪影交织,残月下,沈浮白修长的身形微滞,谢鸳睨着他的愕然神情笑的得意,也不管对方应不应,她扬着桃腮杏脸,无辜眨眼。

“能在穷乡僻壤的永安城将人养出孤瘦雪霜姿,不愧是曾经名誉天下的沈家。沈公子名甚?”

风雪凛冽,刮的穹顶上的红灯笼飒飒作响,烛火上蹿下跳地抖动,连带着沈浮白瘦高的影子也晃得不真切起来。

他徐徐转身,昏暗的烛光在他眼眸下投下一片晦暗不明的阴影,两人四目相对,风平浪静的外表下是不动声色的试探。

漫长的寂静后,沈浮白重新提起挂在长廊上的木灯笼,他声音慢慢地从远处传来,仿佛裹着雪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冰冷刺骨。

“昌乐公主,草民沈浮白。”

永安城接连下了几日大雪,谢鸳畏冷,加上不适应极寒天气,很快就病倒了。

“公主,我们带来的金丝碳快烧完了。”

谢鸳昏昏欲睡地哑声道:“你出去买点吧。”

织春福身后离去,却不想寻遍整座永安城,竟都找不到一块木碳。

她回来后谢鸳还未醒,小脸素白,身子在被窝里缩成一团。织春心疼地替谢鸳掖了掖被子后往火炉里添了点碳。

火势重新涨起来,屋子里又暖和起来,见谢鸳眉心放平,织春咬咬牙,越过见底的碳篮子,跑了出去。

委屈公主住漏风的破房子便罢,她一定要在永安城买到炭。

院子里,沈浮白站在雪地里,一身玄色锦袍,身姿清瘦挺拔,修长的手中握着竹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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