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头,那就是一辈子
柳如慧一把听着悠长的笛音,心底越发烦闷,忽然她突然伸手打落江安皎的短笛,笛音戛然而止。江安皎没出声,只是去捡短笛,刚从地上捡起来,就又被柳如慧打落,“江安皎,你怎么还敢吹这曲子。”江安皎好久没听见有人这样叫她了,师父他们平日里都喊她皎皎,阿皎。就算是师姐,平日里的她也都是喊她师妹。
看着地上被摔了个缺口的短笛,江安皎的眼中也染上怒意。她将短笛收进怀里“师姐,我不知道师父的信里给你留了什么,让你如此,但你也不该摔师父留给我的短笛。有什么怨恨,你尽管冲我来。”柳如慧眼神一凛,快步的走到江安皎面前,揪起她的衣领“冲你来?我何尝不想。”看着柳如慧愤怒的双眼,
江安皎也气上心头“是,你何尝不想,今早你已经试过了,不是吗?师父的离开我也很难过,可是又不是我害死了师父,你的气愤真的来的莫名其妙。”她也同样拽着师姐的衣衫。
像是被人踩住尾巴,柳如慧语速也快了许多“呵,不是因为你。她就是为了给你报仇才死的!”两人都气红了眼,在灵堂打了起来,柳如慧比江安皎习武早几年,再加上江安皎身子才亏了气血。并不是柳如慧的对手,俩人身上都挂了彩,江安皎被柳如慧逼到墙边,只见柳如慧的拳冲着江安皎的面门而来,江安皎被摁在墙上见躲不开了,急急闭上眼。
拳头挥出的气流直冲面门,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来临。缓缓睁开眼,江安皎看着停在眼前的拳头,柳如慧移开拳头狠狠砸在墙上,清冷的眸还染着怒意,她缓缓开口“就算你是我的师妹,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说完收回砸在墙上的手,平日里早已磨出老茧的关节处又有鲜血涌了出来,墙上也留着血痕。她却毫不在意,继续跪了回去,烧着纸钱,任凭鲜血流淌。
祝姨这才听到隔壁的动静,提上灯过来,就见柳如慧还在烧纸,只是左手沾满了鲜血,江安皎却一脸颓然的坐在墙边,祝姨赶紧上前看柳如慧的手,一脸关切,拿出手帕给柳如慧包上。
“怎么了这是,你们俩多大的人了,还不能懂点事,在灵堂就打起来了,打起来也就罢了,怎么还见了血,灵堂可不能沾染了血腥。”语气颇有些无奈“得让你们师父多心疼啊。”
柳如慧任由祝姨为她包扎,声音轻的如羽毛般落入两人耳中“呵,如果不是我的手见血,见血的可是她的面门。”祝姨包手帕的手颤了颤“可别这么说,可别这么说啊慧儿。”说着握紧了她的手。柳如慧抽出手,继续跪在棺材前烧纸,一言不发。
祝姨又去看江安皎,她一脸颓然的坐在墙边,见祝姨走过来,她竟跪着拽住祝姨的胳膊,一双明眸望着祝姨“祝姨,真的是因为我吗?师父因为给我复仇才离开的吗?”她的眼里不止溢满了泪水,祝姨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瞧见祝姨这欲言又止的神色,江安皎如何还不明白,她的呼吸都停滞住了,眼眶也终于承不住眼泪的重量,泪顺着江安皎的脸庞砸在地上。柳如慧面无表情,冷眼旁观,她该知道她的娘亲为她做了什么,至于今天的伤,不论是心伤,还是外伤,都是她该付出的代价。
毕竟,没什么伤痛能比得过心里的痛了,这点她柳如慧也领悟了,不是吗?玉指攥紧了手中的纸钱,假装不在意江安皎的反应。
祝姨慌乱的为江安皎擦眼泪,手帕方才为慧儿包扎了,她只能用自己的手为她擦去眼泪“不是你的错,真的,孩子,你相信祝姨,昂?”江安皎眼泪却像停不下来一样,不断的掉落,最后变得像刚来山谷时的样子,双目空洞,看的祝姨慌了神,“慧儿啊,你快来帮忙,皎皎她好像又变成刚来那样了!”
柳如慧依然跪在那里,望着盆中燃烧的纸钱,祝姨急得也掉眼泪“慧儿,真的不是皎皎的错,我……我把当年的事情讲给你听还不成吗?!我怕…我怕皎皎,可别随了她姨姨去了!”柳如慧抓住祝姨的字眼眯起眼睛,快步走过来,“姨姨?你什么意思?”意识到自己说漏,祝姨纠结了一下,“咱们先把皎皎带回房间,让她好好休息,我再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柳如慧走过去搀起江安皎的一条胳膊,“走吧。”将江安皎扶回床上,祝姨给她掖好被子,柳如慧已经在门外等候,祝姨叹了口气“哎,小姐,奴婢是真的瞒不住嘴,您在天之灵,别怪我。”
她走出去,轻声合上门,“走吧,我们去我屋里…”
“不必了,咱们去后山凉亭说吧。”柳如慧打断她,率先迈步离开。祝姨看着柳如慧,这孩子越发像她的爹爹,这血脉的力量,不得不令人叹服。
三十五年前,丞相府里的一声啼哭,“生了!生了!老爷!”祝琴抱着婴孩儿出来,“老爷,生了,是个千金!”门内又传来女人的尖叫,“啊呀,这是还有一个!”稳婆叫人出来传话,一盆一盆的热水送进去,柳丞相站在门外,双手搅在一起,心里想着“孩子,可别调皮,让你娘亲少受点罪。”
黎明破晓,随着女人的一声尖叫,另一声啼哭也传了出来。柳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