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长盈试探
自打从岳池书院回来后,贺平生一直未开口说话。
苏念只当他因为当众被嘲讽有些难过,仔细安慰了几句后就又跑去铺子了。
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彩公公的动作很快,在抓了刘陵之后,迅速就派人张贴了告示,很快在江南地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苏念铺子走水的原委,一时之间,苏念名声大噪。
而刘阶在得到消息后就即刻动身准备回家,启程之前还不忘给苏念写了一封信,大致内容就是代表刘氏给苏念道歉,并愿意之后给于更多补偿。
只字未提刘陵。
苏念本身对刘氏也并无太多怨怼,收到这封信后更是对刘阶升起了几分好感,同时也忍不住发笑。
这刘氏二兄弟应当是不睦已久,刘阶从始至终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就没什么好感。此番刘陵捅出大篓子,阴差阳错说不定还帮了刘阶一把,让他顺势将刘陵彻底从刘氏赶走。
苏念毫无道德地笑了,这样想的话,刘阶此次可是欠了她一个大大的人情。
她躺在铺子后院的摇椅上吃葡萄,头上的簪子晃晃悠悠地摇出漂亮的弧线。
距离上交朝廷新布不足十五日,之前又因为走水一事耽误许久,如今这几日苏念又招进来许多个师傅,日夜不停地轮番上机。
师傅们累的头晕眼花也不敢休息,苏念自然也不能像现代资本家一样拼命压榨他们,便做主将这几日的工钱提升了四倍有余,让几十个师傅们感激的眼泪汪汪,更是投入了百分之百的精力赶制新布。
不过她就比较清闲了,每日待在铺子里除了检查一下织出的布料是否有问题,其他什么事情都没有。
此时阳光正好,顺着后院的翠叶缝隙漏出来,照的苏念的瞳孔愈发清浅,额头上的红色花钿衬的五官更加明艳。
姚长盈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莫名呼吸一窒,下意识放缓了动作,就这么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
还是苏念先发现了姚长盈,她赶紧收敛了自己在躺椅上过于“狂野”的姿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姚大人怎的忽然大驾光临?”
姚长盈浅笑,小幅度挥了挥手上的书:“今日书院院首送给每个考生一本乡试题集,他请假不在,我想着托你送给他。”
苏念接过姚长盈递过来的书:“平生今日未去书院?他去了何处?”
姚长盈失笑:“我以为苏姑娘知道,没想到苏姑娘竟是和我一样双眼抓瞎。”
苏念一直以为姚长盈是个克制有礼之人,倒是第一次见他也能说出这种带着打趣的话,听着便有些稀奇。
“平生性子闷,平日里同我也不曾说过太多话。”苏念叹气。
姚长盈神色微动,不着痕迹地接话:“你同贺师弟是夫妻,理应是彼此这世上最亲密的人才是。”
苏念:“我与平生同途殊归,之后只怕是要桥归桥,路归路了。”
这话说的听起来着实有些悲观,不过苏念脸上却无半分难过失意。
似乎于她而言,与贺平生逐渐疏远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姚长盈还是一副春风和煦的样子,一身地黄色的圆领衽服衬托他更是平易近人,潇洒倜傥。
这副样子与苏念站在一起,倒活似一对郎才女貌的夫妻。
贺平生沉默地站在远处的树下,绿茵的阴影遮住他脸上的表情。
他手里还提着一袋脆粉酥,是刚刚从街上的店里买来的,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贺平生还记得苏念当时捏着一小块脆粉酥,嘴里吃的嘎吱响,含糊不清地说出一句有些奇怪的话:
“古代竟也有旺旺小小酥?味道还不错。”
他只是无意中听到的,也不明白“旺旺小小酥”是什么东西,不过从苏念当时的神态来看,她应当很是喜欢脆粉酥。
贺平生从那日起便默默记在心里。
这几日他仍为苏念无意识的欺瞒而别扭,但连着几天却不见她人。
他还是按耐不住,在路上鬼迷心窍地拐到店里就买了两包脆粉酥,提着来到铺子。
谁知一来到院子就看到姚长盈正和苏念聊的开心。
他垂下眼眸,盯着手里的点心看了好一会儿。
良久,他转身将点心扔在了角落的木桶,随后悄无声息地离去。
而在不远处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贺平生的到来。
姚长盈状似无意说:“我此次回江南,还是第一次见贺师弟,只是听他的口音,倒不似江南人。”
苏念从穿越来还从未注意过周围人的口音,闻言一愣,下意识搜寻着原身的记忆。
原身并不知道贺平生的来历,只知道他家道中落,囊中羞涩,还丢了户籍,只身一人流落在江南。
至于他从何而来,苏念毫不知晓。
见苏念面露疑惑,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