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幼时
立春正月,院落梅花竞相开放。
刚下过一场小雪,南阳侯府祠堂的墨色石板清晰明亮。屋檐下的装饰素雅的窗口传来阵阵欢笑,走近一看,看到书桌前站着一位淡紫长裙的小丫头。
丫头肤若凝脂,眼眸似清澈透亮的湖水。头上拢着两颗小辫子,后面一支翠绿色的发钗,活泼可爱。
她前面是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着几本诗,眼前正看着的是《江雪》,正在反反复复的念着。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声音稚嫩动听,在这空旷的院落中好似那黄莺出谷,原啼,鸢啼凤鸣。
这位就是南阳侯府大房的独女宋绮梦,因出生时,阿娘做了一个梦,名中带梦。
阿梦六岁,今天被父亲罚抄在祠堂。因为是清晨大表哥带着她从后院偷偷爬出,要去看街边那新开的店铺,被父亲发现后打了几个板子,又让小阿梦在祠堂里面罚抄悔过。
即使是罚抄,父亲又怎么会舍得?看这祠堂里零食,糕点,饮料一应俱全。怕阿梦受了风寒,特地让下人摆上了厚厚的坐垫,顺便拿来狐裘披在阿梦的身上。
但是,犯了错就该受罚,爹爹让她在祠堂里罚抄,顺带背完一首诗才能出来。
阿梦年龄小,两年前才开始学习认字,这《江雪》上还有好几个字不会,背的磕磕绊绊。
一会儿,阿梦眯了个眼,额头一下一下的磕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念着。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独钓大肥鱼。”
念着念着,阿梦嘴角流出一片哈喇子。
照顾她的侍女们哈哈大笑,怎么着背着背着就成美食了?
旁边的侍女正欲叫醒她,可看见屋前的那人,顿时清静了下来。
婢女喊了声“景渊太子”。
阿梦瞬间苏醒,转过身一看,真的看到一位墨绿色衣袍的少年郎站在屋前。
正是陛下的长子,景渊太子。
景渊是当今圣上与皇后所出,权势滔天,是这京城里独一份的皇亲国戚。
而安阳王府中的太子李景渊更是声名远扬。
他天资聪颖,两岁便会识字,四岁便精通各种诗书礼仪,六岁一幅《为国歌》获得陛下的夸赞。
不到十岁就破格进入国子监读书,天资聪颖。
李景渊定定的站在屋前。
他样貌健壮修长,鼻梁高挺,气场强大。即使待人温文尔雅,但总透露着一股冷风,似那高山之间雪白的积雪。
俊朗帅气,但不易交往。
显而易见,这种疏离只是对外人,对待阿梦总是不一般的。
这时,李景渊的嘴角上扬,浅露出淡淡的笑意。
阿梦害羞,定然是笑她是一个小吃货。
“阿渊哥哥,你来了。”
李景渊走进屋内,柔声说着:“听闻阿念被爹爹罚了,这才过来探望探望。”
他的声音温软如玉,让人好生信赖。
阿梦知晓,景渊一定是来帮她的。因为她的景渊哥哥一向舍不得她受罚。
只要景渊哥哥看到她受罚,一定会出手相助。
她已经在祠堂罚抄一个时辰,腿部酥软无力。原本一个人并没有过多的感受,可见到李景渊后,泪眼汪汪,委屈巴巴的看着哥哥。
阿梦伸出一张小手,翻过来,将手心向上,委屈的说着:“景渊哥哥快看,阿梦的手心被打了,好疼好疼。”
李景渊看着她那洁白软乎的手心,上面连一丝红都不带,皮肤清澈白皙。
但景渊哥哥还是仔细的瞧了瞧,“是,看了,爹爹打的倒是挺轻,连一丝红印都没有留下。”
李景渊揉了揉她的脑袋表示抚慰,询问着:“阿梦可是犯了什么错?”
“我被表哥带去看新开张的店铺了。”
“悄摸去的?”
阿梦心虚了,点点头。
“是表哥带我从后院的狗洞钻出来的。”
旁边的婢女小莲连忙解释着:“景渊太子,小姐听闻有新的店铺开张很是热闹,就一直想去瞧瞧。清晨,表哥带着小姐出去。今日找了好些时候,才找到。”
婢女讲述完,李景渊也搞明白事情的缘由了。
李景渊:“阿梦想去凑个热闹,早些跟景渊哥哥说就是,我肯定会带你去。你与你表哥尚且年幼,独自出门遇上人贩子可怎么办?”
婢女小莲附和着:“爹爹也是这样讲的,罚小姐在祠堂抄书,长个教训。”
阿梦小声嘟囔着,“可我写了很久,也背了许久。”
阿梦还小,很是贪睡,今天被罚,亏了很多觉,因此困得不行。
景渊哥哥问:“罚了多久?”
阿梦举着肉乎乎的小手,“已经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