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场景

接上

“哎——”何立那熟悉的声音响起。

孙均见状放开了我，我失重跌倒在地。见何立带着他的小跟班武义淳二人缓慢走来，忙爬起来和那两个舞姬缩在一起，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何立看了我一眼，随后走到孙均面前。我装作惊恐的样子也看着他。

“何大人，武大人。”孙均行礼道。

何立皮笑肉不笑，带着玩昧的语气说道：“孙统领，办个案子，不至这么粗鲁吧。”

孙均眼底闪过一丝不安，低头说道：“孙均请教二位大人，眼下，我该如何讯问呢。”

武义淳微微笑着说道：“这些女人，都见过大场面，也都是人精，问，自然是问不出什么来的。”武义淳说这话时在“问”字上加了重音。

“我们给她们变个戏法。”何立说着看向了武义淳。

“诶。”武义淳乐呵呵的，像捧哏一样说道。

何立又看向孙均：“孙统领介意吗？”

孙均眼中略有犹豫，看了我一眼，我心里并不害怕，迎回他的目光。孙均收回目光，答应了：“不介意。”

紧接着何武二人便走到缩在一起的轻水和婉言身边，何立像婚礼司仪一样站在两人中间，拉着她们俩白嫩的手，那两只手的主人已经全身吓得发抖，不敢动弹。

“这二位小女子尊姓大名啊？”何立语气轻快，如果不是知道他杀人不眨眼，我差点就以为他是一个温柔友善的人了。

我虽说知道剧情，但这样一个人站在我面前，还是不禁有些害怕，说出来的话都有些抖：“那个，轻水；这个，婉言。”

“轻水，好名字。”何立拉着两个姑娘的手收了收，和武义淳一起笑了起来。

“我这有两块玛瑙，一红一蓝——轻水姑娘选哪个啊？”何立本转头看向婉言，可话锋一转他又突然转向轻水，两个姑娘仍然吓得不敢说话。轻水看看面善的武义淳，又看看一脸微笑的何立，最终看向了我。

我同样也不敢作声，只能看着轻水摇头。

何立自顾自的掏出了别在他腰带间的那把短刃介绍道：“我有一把诡刃，内有机簧，机簧就藏于红蓝玛瑙之间。刀尖锁住便杀人，刀尖缩回便无恙，是生是死，我们一试便知——”

诡刃刺进了轻水的后背。她睁着眼，倒在了地上。她前一秒还在发抖，后一秒就死于何立的手中。

何立从轻水身上抽出诡刃，得意地看了看周围，随后笑了起来。武义淳站在一旁鼓着掌放声大笑。

张大看着这一幕，眼中充满了无奈和心酸。孙均在后面，低着头回避着我的目光。

婉言被吓得腿都站不稳，绝望地跪坐在了地上。

“婉言姑娘，别怕。站起来。”武义淳见了便走上前扶住婉言。

可她除了哭，还是哭，哭得自己都没力气站起来，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

虽说我是两世为人，胆子已经大了许多，但看着倒在面前的少女，我还是早已吓得脸色惨白，脚像是在地上生根了一样怎么动也不了，想张嘴说话却张不开。

“站起来！”武义淳一把把婉言拽起来，语气里刚才的和善瞬间消失殆尽。

婉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被强拉着站了起来。

我此时紧张的说不出来话，可我心里明白，现在，机会来了。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我后面可能也没法活下去。所以，婉言和轻水必须活一个，而且只能活一个。

“婉言姑娘，你选哪个？”何立把诡刃上镶着红蓝玛瑙的一面冲着婉言，得意且轻蔑地说。

婉言自然是哭得说不出来话，也不敢说话，何立像是得到了想要的效果，语气略带高兴，接着说道：“别哭，我替你选。”

说罢，便转身反拿诡刃，要朝婉言刺去。

“等等！”我终于克服心底的恐惧，用尽力气喊出了这句话。

何立的手在半空中停下了。

“我，我想起来了，夜里听见了两声更，但是我们唱曲只唱了一个时辰不到，打更，打更时间有问题。”我声音颤抖，还有些因为紧张而造成的结巴。

“各位大人，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这边前班打了更，收了队，营房那边晚打，那么中间空出来这段时间，便无人巡视。”张大松了一口气，见我终于说出来，便很快接上话。

孙均听了，皱眉说道：“打更兵有鬼。”

“走。”孙均带着其余的兵走出了小院，在经过我时扭头看了我一眼，他就是有话想说。

张大跟在孙均屁股后面也，同样看了看我，叹了口气，但也没有说话。

“既然已经查出线索，那么何某就先去禀报宰相了。”何立说完，将诡刃插回刀鞘，带着武义淳走了。

有亲兵进来将轻水抬走，院子里只剩我和吓到瘫倒的婉言。

我又看了看天，仍然是灰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