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凡用力点头

思念就像束缚，只要稍不注意，就被层层丝茧包裹，纠缠得动弹不得。

而这份思念的浓烈让温以凡有些招架不住。

她忙于工作，忙于学业，然后在晚上的时候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宿舍，给远在南芜的桑延发消息。

桑延似乎越来越忙了，一开始还有时间打视频，后面慢慢的连电话也少了，现在只剩下互道晚安。

温以凡是个要强的人，她放下手机，揪住胸前的被子，压抑住疯长的思念。

李雨词依旧粘人，照例在睡前摸到她的床上跟她聊天，跟以前不同的是，李雨词现在的话里多了她的男朋友。

李雨词的男朋友是法学院的一个小学弟，学弟很乖很粘人，两个人谈恋爱谈得蜜里调油。大三课程少，李雨词经常跑去陪男朋友上课，晚上回来了，又抱着温以凡讲自己的恋爱日记。

小情侣的日常少不了摩擦，两个人也都有自己的小脾气，每次听李雨词将自己男朋友的小毛病，她就总是想到桑延。

温以凡以前从没想过自己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她就好像……只是在等一个人的出现。

那个人出现了，而她刚好爱他。

可温以凡不知道的是，她以为的水到渠成，确是另一个人的蓄谋已久。

晚上，温以凡一个人在宿舍的阳台，掏出手机给桑延打电话。

对方过了会儿才接通，声音依旧不可一世。

“温霜降。”

“嗯——你再忙吗？”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窸窣，桑延轻咳两声，说道：“不忙。”

温以凡倚着墙，抬头看夜空上几颗稀疏的星。其实打电话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想他，想听听他的声音。

“我暑假的实习确定了，在宜荷日报。”

“负责报纸？”

“嗯！”温以凡用力点头，尽管对方看不到。

桑延轻笑一声，似乎已经想象到对方那个憨憨点头的样子，“那每期报纸给我留一份儿，给你冲销量。”

“哪有这样的，又不是明星，还冲销量……”

温以凡脸上浮现浅浅的笑意。最近总是这样，桑延来的消息很少，但她打电话过去，对方又很有耐心的陪她聊天。

这会让她有一种自己是不是打扰到桑延的错觉。

或许她应该再少打些电话。

反正……马上就要去报社上班了，异地恋总是要习惯这些的。

——

宜荷日报的工作挺枯燥的，带她的师父老金丢给她一塔之前的报纸，叫她好好咀嚼学习。

温以凡从早看到晚，看得脑壳两个大。而她师父也是个脾气怪的主儿，一天跟她说的话不超过五句。

要是以前她估计也就敬而远之了，可导师却特意嘱咐他们，给每个人安排的师父都不简单，叫他们仔细“伺候”。所以温以凡不得不耐着性子供着，想着如果能得到这位“业内大神”的一二指点，就绝对不虚此行了。

可往往事与愿违。

来报社实习的学生不少，都被分配到了不同的部门和岗位。老金平时对她爱答不理，只一个劲儿的叫她看报纸，部门主任却对她各位“照顾”。

那种……令她有种熟悉作呕感的照顾。

那个一身烟味儿的油腻中年男人，腆着肚子在办公区反复踱步，走到她身边时，偶尔拍拍她的肩，夸赞两句。偶尔凑到她跟前，用他发黄的手指，指点这报纸上的图片文字，然后再发表些慷慨激昂的感叹。

甚至有几次伸出了胳膊想要揽住她。

“以凡呐，你师父是个闷性子，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老男人又拍了拍她的肩，故作语重心长，“不要不好意思，年轻人——就是得多学习。”

温以凡只觉得一阵恶寒，她连忙站起身，拉的椅子往后一退，“谢谢主任，有问题我会问我师父的。”

那男人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眼她，最终停留在她的领口，或者是胸前，撇撇嘴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笑，转身又悠哉悠哉的往办公室走去。

本身承受着上司的骚扰就已经足够让人困扰了，可周围同事异样的眼光更是让她如鲠在喉。

温以凡心里清楚，那些人是觉得，她能进这个部门，是走了主任的后门。

可明明没有……

实习的分配安排，是按照成绩由导师和班长一起决定的，跟那个什么主任根本就没有一点关系。

日子如流水，尽管难熬，却还是流逝毫不留情。她感慨万千，发了条朋友圈，配文【看了一个月的报纸，再看下去我就开始背了。】

钟思乔在下面嘲笑，桑延给她点了一个赞，没有评论。

可能……太忙了吧？

这周温以凡给老金交自己的每周总结时，跟师父暗示了主任的事情。

她其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