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第五天
一下,总觉得那表情算不上清白。
只不过离开镜头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又回到了普通同事的距离,任他留心观察了几回,也没能从林翊燃的身上看出什么端倪。
“这么一看,咱们林大前辈宝刀未老啊。”安若尧不着调地笑道。
论起出道时间,林翊燃毫无疑问是在场所有人的“前辈”了。
秦挽筝勾了个笑:“的确。”
林翊燃可以说是她目前合作过最省心、最优秀的艺人了。
以前和其他演员们拍戏,她时不时会被难以入戏的对手演员拖累拍摄进度,但这种低级失误似乎从没在林翊燃的身上出现过,不论是在剧组拍戏,还是像今天这样拍摄宣传海报、杂志封面,林翊燃总能够在镜头对准他的那一刻快速进入最符合角色的情绪。
同时,也带动着作为对手演员的秦挽筝更好地进入状态。
包括今天第三套造型的拍摄。
秦挽筝穿着一席香槟色亮片鱼尾长裙,将手搭在一身笔挺黑西装的林翊燃肩上,跟着摄影师的指示抬头看他时,便不由自主地被他墨色的眸子里盛着的情绪攫住了思绪。
那眼神不知为何忽然让她想起了那条将他们两个人的名字一起送上热搜的视频——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一个对大明星一见钟情的贵公子,他看她的眼神恐怕不外乎如此了吧。
“在剧组的时候导演可没少夸林老师的业务能力好,”秦挽筝走出电梯,随手将散落在颊边的碎发挽到耳后,大大方方地笑道,“我可要多向林老师学习。”
“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林翊燃打断他们你来我往地调侃,用手肘撞了下安若尧,回头看向秦挽筝,“秦老师,你到底跟谁一边的啊?”
秦挽筝歪了下头,朝他眨眨眼睛,竖起三根手指:“噢……那最近几个月就先暂时和你一边吧。”
三个月。
是他们合约规定的宣传期。
林翊燃撩起眼睑,偏头深深看了秦挽筝一眼,意味不明的“哦”了声后将视线挪开,鸦羽般的睫毛遮住眼底的神色,再抬眼时已经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是稍快几步走到了她的前面,替她将车门拉开:“走吧,上车。”
晚餐地点是安若尧选的,上车前神神秘秘地朝秦挽筝卖关子,只说让她放心地坐林翊燃的车跟着他走便是了。
这一跟,就快要一路跟到城郊。
秦挽筝下了车,跟在负责走在前面引路的安若尧身后沿着一条小路一直往前走,直到看见一个半阖着门的小院。
院子门前没有任何工作人员值守的样子,安若尧轻车熟路地兀自推开小院木门,回头朝身后几人招招手:“跟上啊,别拘谨,就当是在自己家一样。”
秦挽筝一边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向院子深处走,一边环顾了下小院四周的环境,院里的花草树木错落有致,一看就是被人精心侍弄过的,几排灌木之后种着一大片各个品种的月季,大朵大朵地开着,不同品种花朵的香气交织在一起,萦绕在每一个走进小院的人身上。
转过一个弯,就能看见几栋小二楼并排靠在那里,楼前的空地上也摆着几套桌椅。
“这院子的主人真的很喜欢月季啊,”秦挽筝望着身侧大片花海,问道“这是什么地方?风情园吗?”
“不是风情园,算是……会员制的私房餐厅吧,是安若尧他爸给他妈开着玩儿的,”林翊燃想了想,“平时来的人也不多且都是熟脸,私密性很好,不用担心会被拍到。”
怪不得安若尧自在地宛如回到了自己家似的,合着这还真是他家的。
“因为他妈很喜欢月季,他爸才专门从世界各地收集回来的品种,”见秦挽筝对那些花很感兴趣的样子,林翊燃便给她大致讲了讲它们的来历,“不过其实阿姨并不是很会养花,所以这里的花都是请了专人来养护,如果养死了,安叔就再托人买新的植株回来栽种。”
“就你前面那一片浅橘色的,都是重栽第三回的新苗了。”
“哦,对了,还有门口挂着的那个牌子,你看见了吧?”
秦挽筝回想了一下,进门时仿佛是看见院门上挂着一个被刷成白色的小木牌,牌上写着一个“野”字,字体潦草中带着一点歪扭,仿佛是幼童学字时的随手涂画。
见她似乎想起来了,林翊燃这才抬手指了指安若尧的背影:“那个丑字,他小时候写的。他妈当时不知道给这个餐厅起什么名字,就把他那丑字挂在门上当招牌了。”
“看得出来,你们身上都有一种,”秦挽筝想了想,随即轻笑一声,“从小在美满有爱的家庭里长大的小孩的气质。”
仿佛滚滚红尘不过游戏一场,今天喜欢人文摄影就飞去非洲大草原拍狮子,明天对珠宝感兴趣就钻进拍卖会一掷千金,后天如果喜欢上演戏也可以在朋友的剧组里过一把客串的瘾。
不受任何世俗规矩束缚,来去自由、选择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