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刚升任副支队长。
“程队,怎么又挂彩了?”苏容伸出手,想查看他脸上新贴的药棉纱布,却被斌子躲开了。
“不是要避嫌吗?还动手动脚。”他叼着烟,口齿有些不清,将车开到了巷子里的深处。
斌子很久以前追过苏容,被拒绝了。因此,苏容一直都很避嫌,现在又因为这个,被当事人挤兑。
苏容收了些玩笑的心思,正色道:“说说我爸的事。”
斌子神情冷峻了下来,他有点犹豫地看了看车窗外。
“你的推理是正确的,他可能没死。”
这句话犹如一个深水炸弹,让苏容沉寂已久的心海剧烈翻腾起来。
*
“太阳晒屁股了,快起床!”苏母一把将暖烘烘的被子扯开。
冷空气让苏容瞬间惊醒,她直挺挺地坐了起来,抱住膝盖,海藻般的长卷发披散了一身。
她崩溃抱怨:“哎呀,妈!”
“做妈的人了,还睡懒觉,快起来给你闺女做早饭。”苏母嬉笑着,唤了云云过来看。
提到云云,苏容觉得不好意思了,将脸埋到腿上。云云笑眯眯地将被子从姥姥怀里抢了来,重新盖在了她身上,又将她温柔的推倒,体贴地掖了掖被角。
“妈妈再睡一会儿,我和姥姥去做早饭吧。”
苏容心里甜的,闭着眼睛忍不住笑出了声。苏母带着新收的小外孙女去了厨房,由着宝贝女儿赖床。
想到昨夜辗转反侧的那些个念头,苏容反而没了睡意。
她轻手轻脚地溜到了书房,把旧书柜里的一个小盒子翻了出来。
年代感极强的纯木质手工作品,苏父做的。
打开盒盖,苏容一一掏出父亲的遗物,清点着东西,直到看见那张压到箱底的见义勇为表彰书。
苏父是乡里唯一的高中老师,十八年前的那场洪水,他为了救轻生的女学生牺牲了。
苏容轻轻抚摸着发黄又粗糙的纸张,心里想着斌子昨夜的话。
当年的知情人透漏,就在那晚,看见他父亲钻入一辆小轿车,往省城的方向去了,怀里搂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学生。
看来,不仅她父亲还活着,那个传说中一同被洪水卷走的女学生,也安然无恙。
这些年,苏母对着他们姐弟二人,对学校领导,对亲朋好友,都说父亲为了救一个女学生英勇就义了。
因着烈士家属的身份,拿着政府给的体恤金,苏母带着姐弟俩相依为命,日子倒也过得去。
只是,如果这一切只是谎言呢?
苏容周身冰冷,仿佛掉入到冰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