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轻狂 不羁
01
时枂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珠在玻璃窗上滚动,似乎要跟着她离开这座城市。
她一下一下地摇下车窗,把手伸出去。嗯,没错,这是云城该有的湿热感。
翻开手机,看着通讯录里一个个联系人,想打电话,却又不知道该打给谁。这一年里,她好像不是给易泽打电话,就是给赞助方打电话。要说谁适合在此刻听她吐露心声,还真一个人都没有。
她快速地往下滑,某个词语突然出现,惊得她一怔,连手指都忘记了滑动。不知道是什么力量,促使她按下了拨通键。
手机显示屏上写着大大两个字——“妈妈”。
……
纪虹一如既往地坐在沙发上,对面是没有打开的电视机,黑色的屏幕倒映出她的身影。她握着手机,时不时低头看看。
可是结果如她所料,没有人给她打电话或发消息。只有某些手机软件在不停地推送广告。
她起身走到房间门口,又停下了,似乎想起了什么的去给主卧旁边的房间开了灯,又轻轻地关上门。还小声嘀咕了一句,“囡囡怕黑,要是晚上回来了,我没醒,屋也黑,她会害怕的。”说完才走回房间,到床头柜旁坐下,再次确认没有人给她打电话后才无力地躺下。
这时,手机屏幕响了,对方联系人显示是“囡囡”。
纪虹猛地坐起来,轻轻地把手机放到耳旁,小心翼翼地说了句:“喂?”
对方没有回答,准确地说,是时枂不敢说话。沉默着,纪虹又轻轻地问:“囡囡,是你吗?”
听着对面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时枂张了张嘴巴,却始终什么也没说出口,眼眶逐渐泛红,晶莹的泪珠无声地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滚落。
纪虹再次试探性地问:“囡囡?”
这次,时枂才颤抖地回答:“妈妈。”
这两个字重重地捶在了堤坝的缺口,本就脆弱的堤坝一瞬间倒塌,泪水喷涌而出,打湿了两人的衣襟。
听到这两个久违的字,纪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诶……妈妈在。”
时枂吐了一口气,看着窗外还没有停下的雨,又想起了当年自己任性离开时纪虹生气的样子。起初,纪虹每天都会给她打好几个电话,发好多条信息,可是她一个也没接,一条也没回,慢慢地,纪虹就再也没有发过了。
只是某一天,纪虹突然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囡囡,你要走,妈妈也拦不住,你要是累了,就回家。
时枂叹了一口气,调整了情绪,对电话里久违的亲人说:“妈妈,我累了,想回家。”
明明“回家”这两个字的笔画如此简单,却能深深地击中时枂的心,泪水再次忍不住地往外流,活像是在玻璃窗前滚动的雨水。
纪虹一直都期待着想听到的两个字终于听到了,脸上露出慰心的笑容,可眼泪始终没有停下,“行,咱累了,就回家,妈妈在家等你……”
02
三年前。
早晨六点半的阳光照进教室,落在泛黄的旧课桌上。许清逸踉踉跄跄地跑到易泽面前,大口喘着粗气,“阿泽,快……快来!”
他拉起易泽的手就往外跑,不明所以的易泽只能赶忙放下手中刚打开的书包,跟在许清逸后面跑。“许清逸,发生什么了啊?”易泽跑上去问。
“我们要快点……时……时枂又惹事了。”
听到这里,易泽似乎比许清逸还着急,立马拉着许清逸往前冲,“那我们得快点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快和我说。”他皱起眉头,清秀俊朗的脸上涌现出平时难得一见的担心与害怕。
在许清逸的解释下,他们来到一条小巷,离学校不远,但平日这里路人少,就别说六点半的大早晨了。这里有一家酒吧,社会青年和学校小混混大多聚集于此。今日一大早,时枂路过时被几个不良少女拉着进了小巷,向她索要钱。以时枂的性格是不可能会屈服的,所以便有了时枂被围堵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许清逸耳朵里,再接下来许清逸和易泽便连忙赶来。
他们走到小巷转弯处,看见时枂飞奔出来,扎好的马尾随风披落,乱七八糟的。时枂看见小巷口看懵的两人,回头对他们大喊:“快跑啊!”许清逸和易泽回头看见小巷里冲出来几个人,便立马转身向学校跑去。
随着校园铃声响起,三人在学校里的小亭子坐下。许清逸喘着粗气,问:“时枂,你搞什么啊?怎么就被围堵了?”
时枂撑着膝盖喘气,并没有回答。
“好了,人没事就行。”易泽上下打量时枂,确认她还完好无损后,转头对许清逸说。
“也是,”许清逸点点头,又转过去说,“你小子就惯着她吧,以后我们要是不在她身边,她惹事了怎么办?”
“你俩还想甩掉我啊?”时枂拽着书包站起来说。
许清逸笑着摇头,“行啦,谁还能甩掉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