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哪门子气
用想就知道我的耳朵一定很红,明明已经不是不经人事的女孩,却仍遭不住他这样戏谑,“哦,好像是陈御史家的庶子啊。”
他的呼吸就喷在我的耳垂上,我下意识后倾,却被他捏着下巴动弹不得:“花姑娘,你好大的本事啊。”
“奴不明白您的意思。”我有些吃痛,想挣开他的桎梏,扭动间衣领渐开。
他的眉头突然蹙起,捏着我的力气也陡然变大,声音也变得肃冷:“他碰你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胸前还有一些欢爱过的痕迹。
我垂下眼睫,毕恭毕敬:“大人,奴是教坊司的妓子。”
他蓦然松开了我,一言不发地走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身体瘫软着,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四
吐蕃使臣死在教坊司的事情并没有闹大,但为了给使团一个交代,教坊司还是被封禁了一个月,而涉事的我也在第二日被抓走审问,一关就是月余。
“花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恩子扶着我下了马车,眼神却飘向了一旁骑马的身影。
等人行远了,他再探头问道:“是顾大人送你回来的?”
“嗯,他待会儿还要找坊丞商量一些事项,就顺路一起。”
我将身上的包袱一并递给他,他接过后还在那儿嘀咕:“看来顾大人也没传闻中那么不近人情嘛。”
我不解,他举起包袱解释道:“这些换洗的衣服就是指挥使大人差我们准备了给你送去的,不然这一个月你可就臭死啦。”
说完他就跑去给我洗衣服去了。
我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顾长钦本就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人,放在四年以前,他可以说是温润公子陌上无双的代表。
究竟是什么让他变成现在这幅乖僻冷漠的模样呢?我心下一阵怅然。
我想起刚刚顾长钦驾马行在车旁的样子。
马车摇摇晃晃,我透过窗帘间隙打量他。晌午的阳光不偏不倚打在他英挺的脸上,伴着和风煦煦,吹过他额前的头发,那一瞬间他微眯的双眼柔和得仿佛又见到了四年前的少年。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清晰,又这样遥远。
他好似察觉到我的视线,用佩刀刀柄撩开窗帘问我:“你在想什么?”
嚯,真酷。
“奴在想,那天夜晚奴伺候的要是大人您就好了,奴也不必受这牢狱之灾。”
他挑眉,似疑惑也似抱怨:“你也想我死在你身上?”
这个瞬间,他突然有了点少年时候的样子,我愣了愣神,却听他下一句话带着冷意顺着风传入车厢,他放下佩刀重新看向前方的路。
他说:“况且,四年前,不是你拒绝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