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文瑶因为他的话再次注意到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少年，“你要去做什么？连孩子都不能带上吗？”

“我要出家了。”陈悠然话语惊人。

“出家？”文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其实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很久了，我第一次产生这个念头时见遇到了阿稳，阿稳被人遗弃在寺庙附近，庙里的和尚收养了他，庙里清苦，他一个孩子不能一直在寺庙生活。”

“当时他才八九岁，人已经很懂事了，主持希望我暂时收养他，如果在阿稳成年后我还是没有改变想法，再出家也不迟。”

“在寺庙里住了几天，我同意了主持的建议，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成年了，我想我的使命完成了，这里面我存了些积蓄，就当是这孩子的生活费，后续的费用我都会打到这张卡上。”

陈悠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摆桌上，满含歉意说道：“这些年我出家的念头从来没有断过，如今阿稳终于成年，我也算是做到了主持对我的嘱托，只是阿稳后面没有人照顾，他如今读高三了，我身边实在没有合适的人托付，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阿瑶你。”

“师哥这么信任我？我们可是有十多年没见过面了。”文瑶打量着对面的人，想将他看清。

“阿瑶你的性格我了解，将阿稳托付给你我放心。”

“你了解？你了解多少？”文瑶突然变脸，“这么多年我一个最先离开的人竟然一直被困在过去，你们一个个的早就抽身了。”

陈悠然沉重叹息一声，随后起身，“是我强人所难了，阿瑶，过去是我对不起你，我…”

“等等。”文瑶打断他的话，“我没有说不养，我还不能抱怨几句吗，你们赶紧坐下，当年的事故和你无关，说实话我当时心中是真的恨，我的努力你统统看不到，执意让其他人演属于我的角色，而事实证明你是对的，我却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导致整场演出砸了，自己还受伤了，事后回想起来可真狼狈。”

文瑶越说心中越发苦涩起来，“我刻意没去打听你们的消息也是这个原因，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好面子，不愿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陈悠然坐回位置，少年还站着，挺拔的身姿直直站立，前者用力拉扯他的袖子才把人拉下去。

文瑶见状，试探性问道：“他好像并没有同意你的的提议，你们事先没有商量好吗？”

“阿稳，我来时和你说过的话你忘了吗？”

陈稳只能重新老实坐好，继续充当他的背景墙。

“你说他在读高三，那他的学业怎么办？”

陈悠然在和文瑶联系前各自在两个不同的城市，这两个城市之间距离遥远，如果文瑶要收养的话，陈稳只能从他原先的城市搬过来，对一个高三生来说十分不利。

“阿稳他不太爱和人打交道，平时都是独来独往，换个新环境说不定能交上一些新朋友，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

“阿瑶，陈稳是个好孩子，他不会打扰你太久，毕业后他就会离开。”

“行了，不说这个了。”文瑶打断他，“你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了，陈稳他的东西带来了吗，现在已经开学半月了，我会帮找人帮他办转学手续，尽早过来，提早适应。”

“你还是这种急性子。”陈悠然的这话脱口而出，两个人都愣怔了，他扯开嘴唇一笑，掩饰心中的不自在。

两人过往的亲密在文瑶脑海中一闪而过，她举起桌上的咖啡低头抿一口又重新放回去，“你呢，什么时候走，要不要到周围逛逛，我好歹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可以给你当向导。”

“不用了，阿稳的事情解决，我该去和田寺了，主持等我很久了，来时的东西我都放在酒店，你看哪天合适，我把阿稳的东西拿过去。”

文瑶起身，将目光转向斜对面的少年，“你是叫陈稳对吧，阿姨家里有个和你一般大的妹妹，你们以后就要好好相处了，至于这张卡，来的那天再给我。”

她走到小包厢门口前停住，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地址我已经发你了，随时都可以把行李搬过来。”

文瑶离开包厢没走几步，和没来得及撤走的姜文韬打了个照面，后者故作镇定，“老婆好巧呀，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

文瑶嘴巴张了张，到底没说什么，从他身边经过，径直下楼了，在楼下又见到了在吧台坐着的姜珍。真是好样的，父女两个组团来看她的热闹了。

姜珍莫名感到从身后传来的炽热温度，如芒在背，她面前的那位和她有过短暂交集的女服务生好心提醒她，“你妈妈发现你了。”

完了，这是姜珍脑海里的第一想法，刚才在楼上见到她爸那不值钱的模样，简直没眼看，所以她下来了，结果看店员做咖啡拉花看入神，没留心身后，她缓缓转过身，对上文瑶那如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的深色瞳仁，心中不由发虚。

“妈。”姜珍喉咙发紧，手指缩紧抓住身下高凳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