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可惜奴才手艺笨拙,难以呈现踏云气势的十之一二。遥想当年,战狼面对三军将士不输阵仗,气势如虹。一声狼嚎似空谷绝响,敌军远远听了都能闻风丧胆,溃不成军……”
“你可闭嘴吧!”昭和帝一眼瞪过去。
原本前面还说得想那么回事,结果后面越说越离谱,一本正经地在那胡说八道。马屁奉承之言,也是常听,但像她这么一说就是一箩筐,不喊停恨不得就说上三天三夜的,可真是个万中无一,听得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琉璃乖巧抿紧嘴巴,但仍是笑得谄媚。
昭和帝更是没眼瞧她。
按理也是一个娘胎出来的,还是龙凤胎,差距怎就那么大?估计娘胎里营养都被那小姑娘抢走,眼前这混小子光长嘴没来得及长脑子。
殿内得了片刻安静的空闲,昭和帝将手上书籍要紧的片段读完,才想起问:“张院判说,你这匣子里所盛药膏是治疗风寒湿毒的良方。”
“嗯嗯嗯唔唔唔呜呜啊啊嗯唔唔……”琉璃闭着嘴巴,诚惶诚恐回复问话,看上去竟也答得有模有样。
“出息!”昭和帝被她气笑,“准你开口。”
“多谢圣上。”琉璃喘了好大一口气,刚才差点憋坏她,“这药方乃奴才外祖父家的祖传秘方,药效极佳。近年来奴才父王上了年纪,阴雨天身上旧伤总会隐隐作痛。虽要不得性命,却也是折磨人。”
“奴才来京都前就想着,”她嘴巴像开启的闸门,滔滔不绝:“圣上当年金戈铁马,也免不得留下旧伤。虽有太医院精心调理,但万一奴才家这套药方能尽上一份孝心呢?外祖父得知奴才的打算,甚是支撑,还特意再行研究,改进药方,挑上等药材熬制七七四十九日,方得这么一盒。而后奴才就快马加鞭入京,又马不停蹄入宫,不敢耽搁一刻前往乾清宫,就是为了……”
“可以了。”
昭和帝面无表情打断她,有那么一瞬间都后悔叫她再开口。
说这人是马屁精都算一种褒奖,用碎嘴子代称,都不足以形容他心口闷涨:“滚吧,收起你那些小聪明。”这点伎俩,在京都都不够人吃粥下菜的。
“是,奴才告退。”
琉璃欠身行礼后,转身缓步出门。直到走出殿外,才长长松口气,今日算是全身而退了,嘴巴也能歇一歇了。
但圣上最后那句话,也在警告,往后要她夹起尾巴小心做人。
***
不过这事,侯在殿外的御前仆从们无从知晓。他们只知道琉璃全须全尾地走出来,连板子都没挨一下,再对比被大总管亲自押回王府的庄王,立马就高低见真章了。故而纷纷朝琉璃堆起善意的赔笑。
琉璃来者不拒,被迫嬉皮笑脸地同他们又一顿吹捧,而后走出乾清宫。
下过暴雨之后,京都空气凉飕飕的,但混杂着泥土的青木清新,焕如新生。
可以实施后面计划了。
其实那幅浮图,是她昨夜知晓太后等人计划后,今早匆忙雕刻的。是为了自保,某种程度也是投石问路,瞧瞧圣上的底线在哪。
她此次来京都,除了要活着回去,还要设法找出暗害兄长的真凶。
许是龙凤胎的先天心有灵犀,四年前兄长悄悄潜入京都遭人暗害的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她也陷入昏迷,长达三日两夜。再醒来时,便拥有了“入梦”的特殊能力。冥冥之中,是兄长嘱托她一定要找到真凶吧。
琉璃仰头望天,天幕星罗棋布,月光璀璨,仿佛兄长在天上瞧着她一般:哥哥你放心,琉璃会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整个南岳,也定会用凶手项上人头祭奠你的枉死冤魂!
“世子爷,世子爷请留步。”
琉璃没走出多远,程茂忽然小跑着追上来,打个千道:“奴才见过世子爷,圣上口谕,命您三日内雕刻出一块笔山来,形象要与那花梨木匣子上的浮图一致。若是雕刻上品,有赏。若是雕刻不成,重重得罚。”
“就给三日期限?”琉璃不确定地追问。
笔山可是立体之物,体积也比那花梨木匣子还大,又得是上品,她便是三日不吃不喝都未必能雕刻出符合圣心之物。
不是,圣上怎么还出尔反尔呢?
她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往后,可真得收起小聪明,夹着尾巴当狐狸了……
另一边,庄王府偌大府邸内人心惶惶。尤其被刘奇押送回去软禁起来的庄王,噼里啪啦地差点拆了书房,都不足以泄愤。
“好一个南岳云蛟,本王倒小瞧他了。才入京没两天,就能在宫中安插眼线,将局面搅得翻天覆地。”
“奴才觉得这事蹊跷,素闻南岳云蛟就是个只会拍马屁的草包,指不定是逸王在背后窜对,他把自己卖了还帮逸王数钱呢。”幕僚道。
“区区势单力薄的质子,也敢与太后我等作对,本王定叫他生不如死!”庄王忽而阴沉笑了:“你去叫人盯着,但凡他独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