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
,正手里拿着头发梳理时,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
容璧一怔,听到外面玉十二和唐多余在外面怒喝着:“站住!什么人!”然后是刀鞘出鞘的铿铿声。
容璧拿住了梳子屏息静听外面情形,却听到外面一个男子声音响起:“容二爷,您既亲自来了巨鹿,却避而不见我,反而让手下来搪塞我,只想着拿了银子砸,我家这破落户就该见钱眼开应了是不是?您既看不上我们兴远镖局,偏偏却还要拿了大把银子白白砸在我这里,究竟是居心何在?”
容璧听到外面玉十二郎道:“李少东,我们宋管事不是已和你说清楚了吗?我们二爷身体不适,请你与宋管事谈。”
外面那声音笑了声,声音带着些怨愤:“我李存义,虽然是小人物,却也有匹夫之怒,今日我就来向容二少当面请教,看看究竟我这小小镖局,是哪里入了贵人的眼,让京城的贵人明明看不起我,却还是千里劳动,来到这小地方?”
容璧未及思忖,只觉得眼前一亮,她抬眼看去,却看到一个青年正双目炯炯瞪向她,神情怒气冲冲,似有愤恨之色,然而在看清她之后,面露愕然之色,之后怒意倏然松了下去,反而带上了一丝茫然和歉然。
容璧手里尚且还捏着发尾,另外一只手捏着梳子,看着那青年茫然,轻声道:“李公子,请容我整理仪容后,再与您找个地方坐下来一叙,可否?”
李存义连忙放下车帘,脸上发热:“好,恕我失礼了。”他迟疑了一会儿又道:“前面有裕兴酒楼,不如就在那里一叙。”
他身后拔刀对着他的玉十二和护卫们,却看到马道上又一群护卫疾驰而来,人人都剽悍异常,为首的正是宋文松,他满脸愠怒冲过来:“李少东,你说要看我们的人手实力才确认是否合作,我把人带过去给你看,结果你却骗开我们,反来截我家少爷,这也太失礼了!究竟意欲何为?”
李存义原本对宋文松充满了戒备和警惕,如今神情却忽然带了一丝放松,一改之前阴阳怪气的样子,面上笑着道:“宋管家莫气,正是因为重视和你家二爷的合作,我才亲自来见你家二爷的,如今二爷也说了,会和我在前面裕兴酒楼面谈,宋管家请吧。”
宋文松气急,上前靠近车厢急声道:“二爷,属下出面即可,此人心机叵测,性格偏激,意图不明……”
容璧轻声道:“无妨的,宋管家安排好,就在前面酒楼面谈吧,我看李少东家对合作有疑问,不如坐下来谈一谈,去了疑心就好了。”
宋文松看了看自己带来的人也不少,之前还是因为他带走了一部分人手去见李存义,没想到李存义表面上说是要看实力,却虚晃一枪带了人来这里堵二少,实在是自己失责大意了,但此刻自己人手都在,应该也能护着容女官全身而退,勉强同意,转过头瞪了玉十二等人一眼,到底嫌弃他们太过年轻,竟然还是让李存义近了容女官的身。
玉十二满脸委屈,他们没敢下死手就是因为认出了这个李存义是容女官要合作的对象,容女官没发话,谁敢下手?容女官前阵子杀伐决断,又冷又硬,待下属简直如治军,不假辞色,犯错立刻惩罚。对他们也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令行禁止,她下什么命令,他们就必须无条件服从,不允许犹豫的,这般大事,容女官却没有说话,他们自然认为容女官另有打算了,再说这不是没伤着吗?
一行人各怀心思,赶着马车到了酒楼前,后面马车上的红缨白缨下来在马车前等着伺候。
李存义想起适才那惊鸿一瞥的眉眼光艳,乌发迤逦,再看这两个面貌举止不俗的侍女,心里早已确认,果然这位容公子,虽然年纪尚少,身着男袍,但眉目艳绝,确然是一位女公子。
容璧下了车,对着李存义微一点头拱手,李存义上前殷勤引导,一副主人的样子道:“请容二爷这里走。这家店的熊掌煨得极好,二爷从京城来,一定没尝过这边的风味,今日一定让小可做东,为二爷洗尘压惊,也为小可的莽撞赔罪。”
容璧客气道:“李公子客气了。”
两人一路上到最上面的包厢内坐下,不多时菜肴果子点心都上齐,果然有着蜜汁熊掌、鱼羊鲜汤、野鸡瓜丁等名贵菜肴。
李存义还让人上了甜酒道:“这是上好的糯米蜜酒,不醉人的,容二爷可以用一些,若是不爱喝酒,喝茶也可以。”
容璧看他斟酒,也不推拒,接了酒杯过来一饮而尽道:“来了钜鹿数日,却未与少东见面,是我的失礼之处,还请少东见谅。”
李存义看她一杯酒下去面上立刻带上了晕红,仿如天边胭脂色霞光,容光慑人,不敢直视,面上也热了起来:“想来是容二爷有苦衷。”
容璧顺势承认:“确有苦衷,但与李少东合作,我们是有诚意的,对您家里遇到的不幸,我稍有耳闻,也愿能襄助少东,一雪前耻。”
李存义原本满心的愤懑,悲痛,对自己的无能无力感一直在心中冲撞着,此刻忽然听到眼前的美人对自己温声慰藉,一股委屈便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