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农
时便热闹起来,采摘的,洗刷的,挂起来风干水分的,切片等着腌制的,一忙碌起来,容璧心中原本的压抑和焦虑冲淡了许多,看到湖边围着的莲花池已都种好了,却正在搭建着一座楼阁在湖水中央,又连着一座九曲桥。
她凝目看了一会儿,蔡凡便介绍道:“那是赏莲的水阁,唐公公说搭好了到时候也方便殿下赏花乘凉。”
容璧心下明白,这想来是方便摆脱监视了,莲花种下,暗道恐怕已挖好,等到放水后,莲花长成,水阁在水中,太子进去,人们只以为太子在里头读书、乘凉,而水阁四面临水,只有一座曲桥,那么监视太子的人,也就无从得知太子究竟在水阁里说什么做什么了。
唐公公真是绝顶聪明之人啊!
她心下又微微松快了些,心里想着有没有机会能够悄悄看一眼自己哥哥去。一边转身提了几样瓜菜,亲自下厨,做了菜起来。
沈安林进来的时候,容璧正坐在几前吃一碗热腾腾的韭菜饺子,面前摆着数盘时鲜蔬菜,都是极简单的家常菜,拍黄瓜,鸡蛋丝瓜汤,菠菜炒猪肝,茄子烧肉。她跟着公主行军数日,新鲜蔬果最难得,最想安安稳稳坐下来吃点小炒菜,清脆新鲜的。
看到沈安林进来,她伸手请他:“免礼,坐吧。皇上叫我参加二弟的婚礼,你替我备办几件礼。”
沈安林在外面听护卫说太子终于出门了,亲自去菜圃采摘蔬菜又亲自下了厨,如今进来亲眼看到太子苍白的脸上终于起了一些红晕,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一直提着的心微微放了下来:“好,属下安排。”
容璧又命人也给他盛饺子:“尝尝吧,前些日子吩咐你照应的容三,如今怎么样了?”
沈安林道:“已按殿下的吩咐,安排了户部主事丘远书,请了那容二举人去做西席,为他府里的孩子启蒙,安排吃住,每个月还给十两银子束脩,容二举人已住进去了,就在金合欢胡同那里,每日功课简单,园子也极清静,备考倒是方便,那容二住进去后足不出户,几乎日日除了教课便是在奋发读书,连丘大人都吃惊了,和属下说难得见到这般刻苦之人。”
容璧既骄傲,又心疼,又觉得妥帖,和沈安林道:“有劳费心安排了。”
沈安林赧然道:“属下没安排好,不管当殿下谢,都是父亲安排的。”
容璧心中虽然好奇为什么需要沈侯爷安排,但太子于这并没有多写,只能一边猜测着一边点头随口问些外边的事。
沈安林一一恭谨答了,又小心宽慰容璧道:“我听说郑探花也去了,殿下不必太过忧心公主,公主吉人天相,一定逢凶化吉。父亲说了,靖北王郭恕己精于兵法,若无十分把握,绝不会随意进攻的。殿下还需宽心静心养病才好,太医说了,您这病,就从这抑郁难消来的,一半儿倒是心病,心病难医,殿下这才多有反复,殿下千万珍重。”
容璧顿了顿道:“孤知道了。”
沈安林心头怅然,低声道:“今日殿下能想通,散散心,择菜做饭,属下们心下也放心多了。”
容璧看了沈安林一眼,看他满脸真诚,微一点头。
自那日后,果然太子又恢复了种菜、亲手制药膳,做几样小菜的习惯。
而太子身体转好,又恢复了田园栽种的习惯,自然也呈报到了元自虚这里。
元自虚有些欣慰:“这是想通了,到底知道还是得听朕的话。孩子么,难免有时候转不过弯来,如今不是慢慢就学会了?他日日看那些兵书、战报,不过也只是白白熬煎罢了,做皇帝称孤道寡,哪里是那么好做的呢。”
他仿佛竟真一派慈爱之心,又问:“老三那边呢?有消息了没?定国公过去怎么说?”
有人低声上来回话:“三殿下与定国公都驻扎在了扶风城,派人送了奏章回来,一则是靖北王郭恕己自陈的奏折,说的是和北犀开战的理由,据说北犀派人毒害郭恕己,又多次滋扰边疆,劫掠农田,郭恕己这才愤起讨伐的。”
元自虚眸光闪动,冷笑了声:“其二呢?”
“宋国公百里加急报,公主被靖北王留在了凯尔达城,似是要以她为诱饵,十分凶险,希望能派军前往救援。”
元自虚眉毛微抬:“准,派人传我圣旨去,命宋国公前去凯尔达城救援。”救自然是要救的,宋国公果然也上道,就连出兵,也要千里送一道军报请旨,这一来一回……弋阳公主若是殉国,又是因为靖北王之过,宋国公和老三在那里就可兴师问罪。
再与北犀这边谈好条件……
元自虚几乎要击节赞叹,觉得果是擅谋略,只要能一举平了靖北这心腹大患,又趁机收回北犀占着的一些州省土地,如此一举两得之事,实是妙哉。
心腹却密报:“宋老国公私下另外写了密折。”
元自虚接了过来亲自拆开看了眼,皱起了眉头,沉吟半晌,将信给烧了,十分犹豫起来。靖北王,果然敢有如此城府?但数年筹谋,如今正是收割之时,他却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