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
倒在了石柱旁,昨日下山前还绊倒在石梯上哭闹,粘着她要糖吃,是谷内年龄最小的师弟,身上还穿着周凉刚给他买的新衣裳……
二师兄被挑断了手脚筋,爬行的血迹一路延到了石柱,握着小师弟的手,倒在了怀用的身上。
只听一声惨叫,周凉急忙奔向万落羡塔,那里通往月息海结境。
万落羡塔内,老谷主被吊在万火炉上,身上被鞭打的不像样子。
一个身穿紫色长袍的男人正背对万火炉,一根紫色丝带将乌发束起,凌乱不堪,身上满是血渍,忽的转过身,朝老谷主愤怒而来。
紧接着一个挥手,绳子断裂,老谷主一声不响的熔进了万火炉,噼里啪啦的星火四溅。
突然,一道黑紫色的光,疾速的直奔门口,周凉一个翻身躲了过去,瞧着碎了一地的门,她惊魂未定,自己险些被劈成八瓣儿。
周凉震怒,地上石门的碎块悬飘在半空,“杀我同门,给我死!”
“轰”的一声,塔内灰烟四起,紫袍男人一掌回击了周凉的进攻,紧随的是一把弯刀飞旋着,直直砍向周凉。
就在她躲闪不及,险些丧命之时,一道金绳缠在了她的身上将她迅速拉走,逃过一劫。
山洞内,周凉被捆绑着,动弹不得,她蜷缩在角落里,迎接她的是师兄弟的怒视,接着就是劈头盖脸的谩骂。
“一定是她,成日散漫顽劣,仗着师父撑腰就无视谷规,屡屡出谷,招惹了是非,才引来了今日之祸。”
“她来那日,谷巫便说她是祸星,师父硬是要将她留下,我们也无话可说。”
“……”
“凉儿和咱们朝夕相处这么久,她除了好吃懒做,散漫顽劣了些,平日里并未做任何伤害野谷的事,不能怪罪于她。”一旁神色凝重的令惑山开口道。
是大师兄,周凉在一片指责声中,终于听到了一句……虽然不是什么夸赞,但也总算是句良心话。
“我向来不讨人喜欢,不出谷难道要整日晃在你们眼前吗?”
周凉话音刚落,三师兄岭及狠狠甩了她一巴掌,“你可知来人拿的何物?”
周凉看着岭及的眼神,那双眼似寒钉一般,直戳进心里,她下意识翻了翻衣裳。
“没错,是你的冰哨。”
冰哨,是周凉自己做的哨子,平日里闲的要命,总是东晃晃西逛逛,这扒楞扒楞那搅和搅和。
在野谷最深的地方有个池塘,名曰后池,这座池子常年冰冻着,自从周凉发现了这个地方,有事儿没事儿就来这儿刨冰,刨过的地方转天就会变得完好如初,这也让周凉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她拿这些冰雕了好多小玩意儿,但成品总是离想象中的差了好远,最终也只有这个哨子还算不错。说来也奇怪,这冰也不融化,离了那后池,到越来越像块石头。
周凉像是被什么电了一般,身体颤了一下,她努力回想着这一趟出谷,到底有什么机会让人偷走喜哨。
许安镇人多,许是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的时候掉了,被什么人捡走,又或者……周凉紧皱着眉,她想到了那个瞎子少年,心一下子跳得更厉害。
这是她救下的,如若真的是他,那野谷就是自己亲手毁的。
周凉想了又想,自己从未在外暴露过身份,一向独来独往,就算是在谷内,众多弟子中也有好多并未见过自己,而且此行完全是她临时起意,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儿,纯粹就是闲逛而已。
这么一想,那瞎子少年也是她无意之中碰上的,倘若她没有上山,没有去许安镇,那他说不定就活活憋死在棺材里了。
周凉想解释,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她本就在谷里不受待见,这个时候,即便说再多,也不会有人听得进去。
“哨子这东西是个小物件儿,定是掉在路上,又碰巧被人捡去,凉儿素来马虎,但她绝非会勾结贼人,休要再胡说了。”令惑山挡下了岭及的逼问,“岭及,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救出师父。”
“师父,在那个破炉子里。”周凉说道,“在万落羡塔,一个紫袍男人,师父被他扔进了万火炉。”
“什么!”岭及身子后仰,一屁股坐在地上,攥了拳的手使劲捶着脑袋,“师父让我去取秘术藏起来,我就不该听师父的话,我应该留下来和他一起守阵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没用。”
“师父法力高强,区区万火炉怎能奈何得了他,说不定能救回来。” 周凉当然是不想老谷主死的,那万火炉自她来野谷那日,便进去过,三日后她活着出来了,谷中所有人都当她是怪物。
万火炉能将万物化为灰烬,唯独周凉活了下来,谷巫翻阅大量古籍,在一本野谷记载上查出了原由。
说这万火炉乃天界之物,任何魑魅魍魉只要进了万火炉,无论如何都逃不脱,只是当年天煞的魔灵从中逃了一半。
谷巫说过,当年天煞也只是逃了一半魔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