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的私心

几乎没从前线出来过。

先死去的是裕，没过多久青泽也死了，他跟在奈良敕取身边依旧在战斗来不及悲伤。

但是来不及，也不代表不会悲伤。

看完牺牲者的马革裹尸，止水身心俱疲的躺在营地外的巨石上，乌鸦飞来飞去，草木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观察中。

那时，他们两人去窃取水之国的攻防机密，撤退时被雾隐的追杀部队察觉。

奈良敕取为垫后死在了一个用沸遁的血继限界女忍者术下。

止水因此得到了一个瞬身的名号，可这种东西有什么用。

四个人……到最后也只剩他了。

一片黑暗里，他终究还是迷失了方向，麻木的跟在队伍的后面，回了村子，人声鼎沸。

他有些无法适应的走进人群里，回过头看最后进来的战友们，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只是，好难过。

人群开始走动，他依旧看着最后面，后背被撞上也浑然不觉。

“止水哥哥？”

清脆，像风铃一样无比空灵的声音，就如同不见的日光，将他拢住。

他忍着不知为何涌上眼眶的泪水，握住她的手。

“是……有栖啊。”

手中不再是冷硬的武器。

他握着的是一只被他，被他们拼尽全力守护住的小女孩的手啊。

“欢迎回来，哥哥。”

宇智波止水第一次不想放开这样一个温暖软和的小家伙，他知道她或许并不是专门来找他的，她或许已经有喜欢的家伙了。

宇智波止水清楚。

私心如汪洋扩散，宇智波止水不想让她就这样离开自己。

小小的身体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陷入一个不算宽厚的胸膛中，有栖愣了愣，伸手回抱住他。

“我回来了。”

颤抖的声线，刻意流露出的弱小，也让这个单薄的拥抱加重一分。

他知道，她会喜欢他的。

波风有栖会深深喜欢上宇智波止水的。

止水向来资优生，看待感情也一样，一年一年过去，他从来没输过，也从不认为自己输过。

只是事与愿违，终究是天真了一把，输了一场不该输的仗，赔上了命。

输了。

……

太亲密了。

止水醒来的那一晚，佐助跟着泉走了，看见院子里相处的卡卡西和有栖，他们比从前都要亲密的多。

生活的痕迹从来不作假。

他所空缺的五年时间里，卡卡西一直认真周到的关爱着，陪伴着，他们本来就无比亲近，和与自己不一样。

死鱼眼起身转头就看他盘腿正坐在长廊，对方蹩脚的挪开视线，尴尬的气氛扑面而来。

神经刺的发痛，卡卡西窒息的回头对正坐圆椅里看小黄书的女主角说：

“止水不在的这几年村子有些运行也不知道，通行证和档案也要重新启动，有栖大人，您卖个面子如何？”

有栖相当不走心，头都没抬，招招手让他陪止水去。

“……五代大人和有栖很合不来耶，卡卡西大人名声在外您去更合适。”

卡卡西补充：

“签个字而已，总得提前和火影大人报备。”

“村里谁比大名鼎鼎的有栖大人的面子好使唷。”

好熟练的阿谀奉承，止水看他们俩一个比一个虚弱的音色，一个比一个逃避。

有栖无语的抬了抬上眼皮，漂亮的小脸露出满分嫌弃的表情，这才一脚蹬起圆椅下的拖鞋。

“我去去就回。”

她随手披上外袍，消失在院里。

入了夜的花园，仍是亮堂堂的，止水知道他是故意支开有栖，一脸莫名看着卡卡西。

他捡起被她放在原处的小说，也不适应的挠了挠自己的扫把头。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别被她看出来了，好不容易能睡个好觉了，珍惜自己的小命，也珍惜珍惜她吧。”

一想到这‘好像’是情敌，止水被他开解就郁闷，但是他说的就是正确答案。

两人走在村子主街上，手牵着手，看着人变多了的街道，就算现在为时不早，这整条商业街依旧热闹。

琐事都办完了，她也答应他留在自己身边了，他心里格外满足，手里捏着软软的手，走进从前一直走的小路。

回到那宇智波族地去。

如今已经荒芜，不见人烟。

他本想换一处地去，鸦舍，或是干脆去温泉街。

可有栖拉着他，露出一个微笑，推开门，仍如从前那般的小院落入他的目中。

花枝布满墙头，和室纸门打开，未落一粒尘埃，松香花香混杂，两人走进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