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
:“这句话也已定要带到。”
虽然丛镜让她别问了,但他毕竟是官场中人,虽远离庙堂,可手上毕竟握有军权,对东都的动向把握定是比她要准。
她愿意相信他。
见萧谨安眯起眼睛要问,她也学着丛镜道:“你别问了,多的我也不能说。”
萧谨安愣住了,随即点头,郑重地回道:“好。”
明和走远了,与丛镜说两句什么,他就塞了马鞭在腰后,朝马车走来。
萧谨安看着他一步一步行近,突然放下了帘子。
丛镜站在车旁站定,却不见马车里的人说话,刚想开口,就听帘子后传来低低的一句:
“不管日后发生了什么,你也定要保全她。”
丛镜的声音沉稳:“我说过的话,定会做到。”
萧谨安自嘲地笑笑,伸手压住翻飞的帘角:“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了,还望从大都护记得她是长宁公主。”
风变得更大了,萧谨安索性放开了手,帘子一下被掀起来,又刹那间僵直,随即沉沉的落下去。
全然盖住窗子的那一瞬,他听见丛镜嗤笑了一声:“她从来只当自己是中州来的绛仙。”
明和站在檐下,看丛镜站在马车旁与萧谨安说话。原本还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奈何风声太大,他们的声音又太低,渐渐地视线就只停在那个一身军服的男人身上了。
他站得笔直又舒展,肩膀很宽,腰间的革带勾勒出精瘦的腰身。风呼号着跑来跑去,也带着他的衣角舞动。腰间也没配刀剑,却掩不住周身的凛冽肃杀之气。
明和看得失了神,目露欣赏。
再反应过来是兰芽狐疑地看着她,在她眼前挥手。明和觉得耳朵有些烫,嗔怪地看她一眼,兰芽鼓着嘴巴古灵精怪地眨眨眼,捂着嘴道:“我本想叫夫人别站这里吹风,却不想夫人是看入了迷。”
明和脸热,颇有些恼怒地嗔道:“我瞧着你是越来越胆大了,真该棋酒治治你的嘴。”
脚下动了动,正想转身回去,就看见丛镜已经说完了往她这边来,就停下了脚步。
丛镜也听到了兰芽说的“夫人”,心下升腾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一时间竟无法分辨是高兴还是疑惑,他紧盯着明和走过来。
可明和却没看他。萧谨安的马车已经行起来了,在雪地里留下两条车轮印,明和看着马车越行越远,微微有些失神。
丛镜站近,挡住了风,也挡住了她的视线:“回去吧,起风了。”
*
外面下雪,明和也就越发怠懒,叫兰芽给她寻了些游记话本,整日呆在屋内。
上元节那日早间,兰芽兴奋地给她端来一碗酒酿元宵,明和怕冷,就放在火炉旁的小几上。她放下书捡起勺子,却见兰芽托着腮期待地看着她。
明和又放下勺子:“怎么了?”
兰芽摇摇头,却不回话。
她看看碗里的元宵,狐疑道:“你也想吃,但是厨房没有了?”
“才不是!”兰芽真是没办法,只好恨铁不成钢地提示她:“今天是上元节!”
明和思忖着点点头,拿起勺子搅了搅,“今晚你和棋酒不用来房里伺候,去街上玩儿。一应花费由我来出。”
兰芽看她没心没肺地吹凉勺子里的元宵,不可置信地问:“没了?夫人不和大都护出去逛逛?”
明和摇摇头:“太冷了,我才不去。”
丛镜这两三日都是早出晚归,今天晨起也没用早膳就走了。棋酒禀说煮了酒酿元宵也被他拒了,只说去军营吃。
明和又无意识地搅起碗,她心里觉得不可能又觉得没有别的更好的解释:丛镜或许是——在闹别扭。
他在怪她躲过了他的亲吻吗?明和心里升腾起一股异样的别扭感。
她还能记起那晚的情景。跟他冷硬的外表很不同,丛镜的唇很软,仅仅只是贴了一下嘴角,明和也清楚地感觉到了。
他的僵硬和他的情动矛盾而又契合。
丛镜说她在撩拨他。可明和觉得他也没差到哪去。只是她是故意而为,而他是撩人不自知罢了。
他专注的盯着她的嘴唇,神色温柔又认真,眼睫微垂,也盖不住里面浓重的欲色。
她实在受不住。
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捂着脸翻过去了。
兰芽看着明和面上逐渐呆滞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搅动的勺子也慢了下来。她出声唤她:“夫人?”
叫第二声时明和才回过神:“什么?”
兰芽郑重地补充道:“我都打听到了,今晚街上会有好多好多花灯、还有舞狮子、猜灯谜。”她的声音低下来,有些扭捏道:“夫人不和大都护一起去看看吗?”
“寒轻夜永,纤手相携。”她笑着打趣道:“我们兰芽倒是懂得多。怎么,你有意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