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星诞生于心
亚美尼亚是露西亚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它在莱斯特诺的东北方,从莱斯特诺出发,大约需要1天时间才能到达。
露西亚刻意避免和怀特待在一间车厢。老实说,她讨厌她的偶像为不该鼓掌的鼓掌,那近乎讨好般的狂热让她感到害怕,因此需要一个人静静。
但怀特并不让她如愿以偿,即使手持一等座的车票,也要挤来二等座看她——理由是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单独坐火车。
火车刚开没多久,露西亚又被迫和他一起站在车厢外聊天了。
城市不断向后退,火车把他们丢进麦田,在麦田里奔跑的孩子好奇地追逐冒青烟的机械,他们兴奋的叫喊声被轰鸣声与风声盖过。
露西亚害怕他们一直追着火车不愿停下,累坏身体或者被卷进轨道里,因此半个身子都探出栏杆,试图看见火车把他们甩得远远的,以断了他们的念想。
比追逐火车更危险的举动吓了怀特一跳,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恰巧这时,火车驶入一个长长的隧道,他们看不见彼此的表情,也无法预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在朦胧的不确定中,露西亚并没有挣脱,而是任由他抱着。有那么一瞬间,嘈杂的齿轮与轴承运动的声音、蒸汽轰鸣的声音、火车与山洞共振的声音,全都消失了,他们就像处在一个虚无的空间里,依靠触觉感知彼此存在。
火车驶离山洞时,怀特才发现,露西亚已经离开,她从他手中挣脱的速度如此之快,就像在水中抓住的鱼,身子一扭便游进海中。
目送露西亚匆忙消失在玻璃窗后的背影,怀特点燃一根烟,继续看金色太阳的余晖慢慢撒满整片旷野。
与他相反,露西亚未能把这段经历浪漫化,她急匆匆跑进盥洗室,不停用清水搓洗刚才被怀特碰到的皮肤裸.露的地方,一直把那块皮肤搓成红色,又捧起清水洗了把脸,才略显狼狈地出来,坐回自己位置上。
她终于如愿以偿,回到一个人的世界。但这时,她既不想看诗也不想写作,一个人靠在窗户旁,看夕阳渐渐沉没,月光如潮水般涌上,等它涌进昏昏沉沉的梦里,她便枕着月光睡觉,迷失在纯白的帷幕间。
重返亚美尼亚,并未让露西亚的心情好转,也没能让她变得更糟糕。一直保持着平静的状态,露西亚的眼睛里也流露着一股淡漠的倦怠。
她用这种眼神扫视着每一个路过的人,也扫视到怀特身上。停顿一会后,她才挂上标志性的笑容问:“怀特先生,昨晚睡得还好吗?”
怀特没有回答她,而是关切地问:“露西亚小姐,你呢?昨晚遇见梦魇了吗?”
露西亚说:“恰恰相反,昨晚是我这些天睡得最好的一次。旅行总有一种奇特的催眠效果。”
他们俩都对于昨天傍晚的事只字不提,仿佛两人之间没有任何故事。
怀特点点头,“那就好,我们现在先找家旅馆稍事休息吧。”
露西亚主动说:“去鸢尾酒店吧,上次来这里,我也是住的这家,环境很不错。”
“喔,你熟悉这里,真是太好了。上次是谁和你来的呢?”
“我的朋友。我们在这里待了一个月。”
“啊,那希望这次,你和我在一起不会觉得无聊。”怀特的话里听着有一丝醋意,但被露西亚无视了。
他还是忍不住问:“是男性还是女性呢?”
露西亚不回答,只是例行公事般说:“能陪同怀特先生是我的荣幸,所以不会觉得无聊,更何况,怀特先生对我而言还是客人。”
他们之间沉默了几秒钟,露西亚的注意力转向街道。
“露西亚。”过了一会儿,怀特突然正色道,“你能答应我的一个微小的请求吗?”
“您说。”她警惕起来,手不自觉地紧紧撺住皮箱。
好在怀特只是说:“你知道,对于诗人而言,天底下最重要的便是诗星缪斯。如果,我想你成为我一个人的诗星,你是否可以接受呢?”
露西亚想,如果对于诗人而言最重要的星星是缪斯,那么对于作家而言,最重要的应该是露西娅——或许应该再加一个限定词,一直鼓励着女人坚持不懈创作的是露西娅。
甩开莫名出现在脑海里的词句,露西亚坦然道:“如果能给您带来哪怕一丝灵感,都是我的荣幸。”
“噢,那可不止一丝了,实不相瞒,和你待在一起时,我总有无限的灵感。昨天,我的灵感就像神殿的喷泉那般,从自深深处喷薄而出,如同野草肆意蔓延,游弋于琥珀色的漩涡。”
这让露西亚想起时钟神殿,“您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又回到时钟神殿了。”
她用开玩笑发语气和怀特交代:“我神游过时钟神殿,看见时水从泉眼里涌出,满及而溢时就顺着石壁流淌下来,形成兽人们称为恩泽河。那种景色无法用人类的语言来形容,真是太壮观了。”
怀特问:“露西亚,你是魔法师吗?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