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两宽
理好袍子,咬牙忍痛从软垫上起身,这边厢大公鸡渠文和火狐狸黄多多顿时身子崩的如同拉紧的弓,紧张地盯着公明,唯恐他出错。
做陪读,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公子犯错,陪读代罪。他们两个,可不想挨打。
“曰:呜呼!古有夏先后,方懋厥德,罔有天灾。山川鬼神,亦莫不宁……今王嗣厥德,罔不在初,立爱惟亲,立敬惟长,始天家邦,终于四海。”
虽然屁股上火辣辣地疼,公明娓娓道来,很是气定神闲。
待到大儒点头,公明在软垫上坐下,渠文和黄多多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公子沅君,背一下《虞人之箴》。”大儒转而看向沅君。③
“咕咚——”沅君都能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她捂着屁股,慢吞吞地从席上站了起来。
“茫茫禹迹,画为九州。经启九道,民有寝庙,兽有……兽有……”她卡住了。
救命啊!
她早上晨读明明背得滚瓜烂熟的,为什么这会儿脑袋里一片空白!
“咕咚。”
“咕咚。”
这是小胖墩石崇和酸宁蒙各自吞咽口水的声音。
大儒无奈地摇了摇头:“《虞人之箴》不过才六十几个字,你都背不出来。竟懈怠至此!”
说完,他就拿起戒尺,走到石崇和宁蒙中间。
两人一脸苦相,却终乖乖地伸出了手。
“啪!”“啪!”
狠狠的重击声响,听的屋里所有的孩子心头都颤了两颤——众人替石崇和宁蒙肉疼。
随后大儒又让悦兮来背《虞人之箴》。
悦兮只得站起来背了。
“茫茫禹迹,画为九州。经启九道,民有寝庙,兽有茂草,各有攸处,德用不扰。在帝夷羿,冒于原兽,忘其国国恤,而思其麀牡武不可重,用不恢于夏家。兽臣司原,敢告仆夫。”
“嗯。”大儒满意地扶须点头,算作称赞。
“今天我们继续学习姜太公吕望的《太公篇》。先来跟着我读:太公望,封于齐。齐有华士者,义不臣天子,不友诸侯。人称其贤……”
大儒轻轻地晃着脑袋,众人也都忍不住跟着晃起来,屋内响起了众人跟读的声音。
那边厢,一面跟读,石崇和宁蒙一面双双把目光剜向公子沅君。
石崇: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的?!才六十几个字你都背不出来?你到底是不是为了报挨板子的仇故意的?!
宁蒙苦着一张脸:拜托,公子沅君,要报仇你也找石崇啊!你不要每次都捎带上我啊!这青天白日的,我比饿死在首阳山上的伯夷、叔齐还要冤枉啊!④
沅君表示一脸无辜:我怎么可能是故意的呢?!我今早明明背好了好不好?!只是一站起来,就紧张的都忘了……嘿嘿。
嘿嘿两个字刚在心尖尖上盘旋过,然后她脸上就笑了。
见状,石崇和宁蒙简直郁闷到极点:公子沅君,你、你、你就是故意的!
朗朗跟读声中,屋内霎时间目光交错。公明、沐、悦兮、卫子楚,加上渠文和黄多多,个个都看得分明,众人都强忍住笑意,差点没憋出内伤。
好不容易挨完了这节课,大儒去休息,众人在屋内散下来休息。
沅君趴在书案上,肚子饿的咕咕叫。这么久没吃东西,还要完成这么重的课业,这种滋味,实在是太不好受了。整个卫王宫,没有人敢偷偷给她和公明东西吃。毕竟这次的事曲折地牵扯到废君黔牟,不无敏感,朝中各方势力都在暗中看着,无一人胆敢造次。
忽然,有人从旁边扯了扯她的衣袖,又往她手心里塞了个锦囊。
她起身回头,沐正坐回自己的位置,一双凤目正冲她笑。
沅君打开那锦囊,发现里面是一袋已经剥好皮、去了芯的生莲子。她咽了咽口水。
趁人不注意,她赶紧拿了一颗悄悄塞进嘴里,入口简直清凉、甘甜极了。
她又看看沐的背影,心头暖意升腾。
那个消息传来是在三天后的午后。
这天的太阳很毒。中午下学后,宫外的孩子们都各自回家休息。空气里闷热无比,所有的孩子们都十分倦怠,就连沅君也躲在自己的逸月殿休息。
有上好的金创药加持,加上将养得当,前番被打的伤,好的很快。
沅君迷迷糊糊地趴在床上打盹。云姬一边拿着翎毛给她上药,一边看着她瞌睡的样子浅笑不已。
突然间,外间廊下忽然响起了几个小宫女压抑不住的兴奋议论声。
“宫里刚刚传进来的消息,你听说了么?齐国的公子小白登上大位了!”
“什么?你是说公孙沐的父亲,齐国的公子小白?”
“就是他。这会儿宫里都传遍了!齐国派人来接公孙沐的人这会儿已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