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翎宝珠扇
次来曲阜观礼的各国公子很多,你我都需多多观察,谨言慎行才是。晚上你到我房里来,我有事情要与你商议。”
沅君点头称诺,两兄弟一瞬间达成默契。
晚间,就在沅君和公明在屋内看着曲阜城中的地图,商议着此次来曲阜的细节的时候,外面忽然有人来报:宋国公子御说投上拜帖请见。
两兄弟面面相觑。听闻宋国宋闵公膝下公子众多,这公子御说是谁,他们二人从未曾结识过。
“各国的公子之间,走动也算常事。你我二人迟早要为王叔分忧,独当一面。这公子御说,今日我们就见见吧。”公明当机立断。
沅君点头。
与宋公子御说的会面,实在是两兄弟这次意外的收获。
那公子御说与公明年纪相仿,行事还算有礼有度。
席间,他与两兄弟提及了自己曾几次去卫国朝歌的经历,谈吐十分风趣。御说更是提及自己对曲阜也是十分熟悉,这几日若是公明和沅君欲出外游玩,他乐作向导。
临走时,宋公子御说还给公明和沅君一人留下一份礼物,更是诚邀两人他日前往宋国都城商丘访玩,言语间十分热络熟稔。
及至那御说离开后,沅君打开礼盒,拿出里面的一把孔雀翎的羽扇看着了看,不由一头雾水:“一把扇子?他送我们扇子做什么?”
公明也拿起礼盒里的扇子,细细端详了一番。
“这翎扇,金手柄,玉扇骨,孔雀翎上涂了金漆,两面共计镶了十二颗珍珠,红宝石两颗,蓝宝石六颗。虽然算不上罕见的宝贝,可这两把扇子加在一起,少说也有一千金。”
沅君惊得手中的扇子又掉回了盒子里。
“都说宋国人最精于做生意,这公子御说出手还挺阔绰。”公明看着扇子笑了笑。“听闻宋闵公膝下公子众多,围绕着王位继承人的争斗一直都十分激烈,但是那宋闵公迟迟未能决定世子的人选。今日此举,是那公子御说有心拉拢我们罢了。”
沅君忍不住低声道:“哥,这礼,我们难道真就这么收了?”
公明笑了,用手中的扇子敲了敲她的额头:“你不是时常把替王叔分忧挂在嘴上?这次,就先从这公子御说练起吧。”
鲁庄公与云初公主的婚礼在两日后的晚上举行。两日后的傍晚,各国使臣都被接入鲁国王宫。因为已经入夏,天气冷热适宜,宴会的场地便选在了正殿外的空地上。
鲁王宫内,处处张灯结彩,宫娥穿行间,流水的露天宴席一字排开,可谓是热闹非凡。
宴席的中央空地上,各种丝竹弦乐、跳礼祭舞、花粱斗戏轮番上演。在场宾客无不言语晏晏,谈笑风生。也有一些大臣风趣的插科打诨,人群中时不时爆发出阵阵哄笑。
而就在这宴会上,沅君与一位久违了的故人重遇。
他们的席案遥遥相对,隔着中央的舞姬曼舞的旖旎风姿,原本瞧得并不清楚。只是,在宋国公子御说前来案前敬酒之时,沅君察觉到有束目光从对面射过来,久久不去。
那人穿着月白色锦服,身姿比记忆中的更挺拔了些,面容依然是俊秀清朗如前,只是一双凤目却愈发幽深,让人无从窥探。
沅君满饮一杯,向御说谢礼。御说离开后,沅君目送御说的背影,目光扫过中央的舞台,便看到,对面的那个人,向自己抬了抬手中的酒樽。
那个瞬间,沅君手中的酒樽已放下,神色却怔住,竟然忘了反应。
对面收回了目光。
沅君看向案上的珍馐,忽然心头一阵愤懑。往日在泥地里打得猛烈的场景一下子浮现心头,再加上青石谷求药之时哥哥公明受辱在前、后被索要一千金的那笔旧帐,沅君只觉心头一股无名火起,就连脸色也不自觉冷了下来。
宴会间,鲁庄公与云初公主这对新人的各种礼仪已经完毕。此时,鲁庄公与从已经换过衣服的云初公主一同步入宴会场,北面同席而坐。
沅君终于见到了久违了的云初公主。鲁庄公身边的那位丽人身着重服,妆容华贵,葳蕤生光;唇边的梨涡带着几分羞涩,叠袖掩面之间,语笑嫣然,艳冠芳华。
宋闵公对云初公主的美貌感叹不已,连连道鲁庄公艳福无边。
后来沅君才知道,齐国君主齐桓公并未亲自前来,但是齐国公子武孟、沐则在送亲队伍中。
沅君再无暇去管那对面的少年,全副心思都在思索着该如何能见上云初公主一面才好。所以,好不容易捱到了宴会的后半场,当云初公主经过短暂的露面,按照仪制在宫人的簇拥下返回内廷时,沅君几乎是立刻借故离席,循迹追了上去。
离开了会场,沅君才发现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容易。
首先是云初公主的辇车。
今时不同往日,鲁庄公已经昭告天下,以夫人之礼聘娶齐国公主,现在的云初公主,已经是鲁国的君夫人,她的身边随行人员众多,冒然拦住队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