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订补充条例

三人目送叶姿再次抱头鼠窜走。等她完全消失在门外，姬覆才转头看向虢首封：“不是成功唤醒，就没有锁死的对应关系？”

虢首封：“只是推测。”

姬覆想了想：“她又如何知道？真的是靠那种低阶蓍草占卜吗？”

叶姿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在虢首封和姬覆这儿根本不算一回事。

蓍草占卜，最低阶的占卜异能，聊胜于无。不，有时候还不如没有，免得把自己整得和神经病差不多，偏又没有多大用处。

姬覆想起叶姿的高姿态，不由失笑：“真是难得一见的自信女子。”

“论自信，眼前不就有一位吗？”虢首封睨了眼正和古潜对峙的易萍。

“啊，那也是个相当自信的女人。”

易萍现在心情好极了。

古潜和她交涉得并不顺利。

他接过易萍递来的《条例》副本，翻了又翻，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呢？”满满一大页的，全是有关世家贵阀的资历简介，包括第一任家主，历来能人异士之名，族徽，吉祥物……吉祥物也写进来就很离谱！

易萍猫捉耗子似地会心一笑，轻吐人言：“第四条。”话音刚落，她的个人终端唱起《夜太美》。她瞄了一眼来讯显示，立刻背身朝空旷的落地窗前走去，一边摁开耳钉上的微型收放器，一边轻声说：“家长？”她把声音压低到极致，声音越发显得断断续续。

“是，刚拿出条例。”

“好的，我会加快速度。”

“带她回来有没有问题？当然没问题。”易萍笑出声，随即僵化，她认真听了片刻，才慢吞吞地问：“异……动？哪一家在异动？”

易萍半侧过身遥遥望向姬覆，目光极致阴冷冰湿。随后她连打两个响指招来一个助理。

姬覆“哎呀”一声，趁易萍一边捂着微型收音器一边和人交头接耳无瑕他顾的时候，飞快发了条短讯出去。没过多久就收到了回音。

易氏助理接收完指令，匆匆走出了会议室。

姬覆这边告诉虢首封和易云嫦：“沙市那边的动静闹大了。别担心，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易萍现在想确认袅娜在哪，刚派了个人出去找她。”

凰袅娜在干什么？凰袅娜在秘密远程操控沙市那场结盟行动。

虢首封问：“袅娜姐一个人在外面需要协助吗？”

“不用。我已经知会她。在易氏找到她之前，一切都会做好伪装，不用担心。倒是云嫦，”姬覆笑问，“你要不要揉揉眼睛？”

虢首封：“没事揉眼睛干什么？”

易云嫦点点头，真的开始揉眼睛——她先在手指上滴了两滴药水，然后在眼角处轻轻揉捻。虢首封忙阻止她的动作，就一小会的功夫，她的眼睛已经微微泛红。

熟悉的小药瓶，熟悉的眼眶泛红……虢首封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只觉得非常无语：“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吧？”

易云嫦慎重地回答：“以防万一。”

“小云雀真乖。”

易萍走回来。刚刚的好心情现在已经大打折扣：“怎么？还没找到第四条？”她抢过古潜、莫晓、以及其他公家人员手里的拓本复印件逐一翻看，最后哼笑一声，叫了个助理上来：“易小开。”

被叫到名字的助理立刻上前，打开了自己的公文包。

古潜往里边看了一眼，气乐了：又一沓？

就很离谱！

“念出来。”易萍说。

易小开抽出一张纸，清清嗓子中规中矩地念道：“第四条——外围世界有责任为联合部队提供新近觉醒的醒族及其唤醒者。不得藏私。藏私者视同违反双边协议。自违例日起，责任世家贵阀即被剥夺所享一切特权。但是，”

“除醒族及其唤醒者之外，联合部队无权要求以上世家贵阀提供本家新生代异能人。”

“此新生代指以上世家贵阀中已觉醒血脉传承且等级较高者，哪怕该新生代有可能成为醒族。括号，没有正式成为醒族，高阶异能人都隶属于以上世家贵阀中的重要资源，联合部队无权索取，括号回来。”

“以上世家贵阀的新生代务必遵循‘家族意愿高于个人意愿’原则。该原则与自由意志发生冲突时，须以本原则为唯一选择，否则新生代视同家阀罪人，必受家法处置，必要时可被极刑。”

“联合部队依照原古战场法则，既然无权干涉外围世界运作，亦无权涉及以上世家贵阀内部事务，不得唆使新生代远离本家。”

“第四条”简直是为易云嫦量身定做。不过这身定做并非舒适得体，而是一身沉重的桎梏。

古潜脸色白到几乎透明。在侃侃声中他僵尸一样逐渐面向易萍，眼睛里迸射出火花。

易萍好整以瑕地问：“古少将明白了吗？”

古潜酝酿了好一会才发出沙哑的声音：“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