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
衣摆腾空飞扬,水汽从你鼻尖掠过,盖住了你的谎言。
Mikey扯住大哥的肩领,转头向你挥挥手,一只手拿出口中的棒棒糖开口道,“别怕,那种垃圾我随便一脚就能踢飞了,像你这样勇敢的人,怕他干嘛。”他似乎在张扬地大笑,丝毫不顾及这里是严肃的公众场合,“下次再见,小五月。”他朝你大喊着告别,你能隐约看见他被染成橘黄色的舌苔。
一脚踢飞什么的,他又没有咒力,怎么可能做到。
都是萍水相逢,却说得好像他们随时能联系一样。
自顾自说的家伙。
不可否认,Mikey的话语虽然对你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但有效地宽解你焦虑的心态。你咬碎口中的硬糖,磨牙似的将糖棍上残留的酸甜橙子味搜刮干净,劣质的糖精味充斥你的味蕾上,甜腻腻的,与你幼时最爱吃的各种垃圾如出一辙。
不过……勇敢,他误解了什么?
荻原交警高举佐野真一郎笔迹未干的检讨,涨红着脸愤怒地往门外奔跑,“不是才刚说完不能无证驾驶吗!”然而少年早已启动发动机迅速逃离现场,摩托车引掣发动的轰鸣声压住了她的怒吼,明黄的尾灯在漫雨中如一道曲线划过半空,在人们的视线中留下两道鲜艳的色彩。
“可恶,居然还冒雨带着小孩继续行驶。”女交警喘着气,暗自骂道。
耽误了太长时间,佐野真一郎与涩谷暴走族总长的约架不了了之。回到家,他沮丧地叼起烟,一向精心爱护的飞机头也似乎难过地垂下,几缕发丝被雨水打湿,从发胶中脱落,散落在两侧。
“又输了。明明这次我还没有开打呢,就被迫弃权认输。”
Mikey坐在沙发上,拿出从零食柜翻出的薯片,慢悠悠地吃着,“谁让真一郎迟到了30分钟呢,说好让我看到你的威风的一面,结果还不如Mikey大人厉害嘛。”
“是是是,非常感谢万次郎拯救了我们的小命,仿佛是从天而降的英雄。”佐野真一郎习以为常地顺着弟弟的话语附和,他联想到Mikey方才似乎和那个被他救下的小孩关系不错,随口问道,“那孩子叫什么,是你的新朋友吗?”
“是哦,她叫小五月,她和艾玛一样,都是天生的金发哦。但最重要的是,她完全不畏惧因自己与众不同的外表被指责不合群而遭到欺凌。”
和艾玛不一样。
这句话没有说出口,但俩兄弟对视一眼,默契地看向艾玛紧锁的房间。
因为发色和名字与霓虹的大环境格格不入,佐野艾玛在上幼儿园后常常被班上的同学欺负,原本一个很爱笑的活泼女孩逐渐变得孤僻,只愿意跟着哥哥玩。尽管佐野万次郎染了发色并给自己取了一个英文名字,还把所有欺负过妹妹的小屁孩全部揍了一顿,但依然没有改变她的局面。
最多,也只是从校园欺凌转变成冷暴力,艾玛至今都没能在幼儿园交到朋友。
“我想把小五月介绍给艾玛,如果都是同类,艾玛也不会那么孤独了吧。”金发男孩声音低沉,他的嘴角还挂着薯片残渣,眼帘垂下盖住了对妹妹的忧虑。
万次郎变成熟了,有了当哥哥的模样。
真一郎欣慰地想,笑着帮他擦掉嘴角的残渣,“听起来真不错,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五月约出来,和艾玛结识一下。”
“……”
“万次郎?”
“啊,我忘记向小五月要联系方式了。”
怎么说,完全不出所料呢。
另一边,你也已经回到家,奶奶担心你会着凉感冒,盛了一碗红糖姜茶给你。你一边一小勺一小勺地喝着,一边神游。
工藤优作从审讯室出来便开车送你回家,他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一路上以平常的态度对待你。正当你认为自己的秘密没有暴露,暗自放松时,车辆停在你家门口,他措不及防地问你,在桥上,你想推凶手下去,是怕他说出什么内情吧。
你久久没有说话,目送他平静地、犹如什么都没有发生地与你道别。
“小五月?”
你猛地一激灵,神志回归现实。奶奶慈祥的面容出现在你面前,她用手背触碰你的额头,担忧道,“没发烧呀,是被吓着了,还是说有哪里不舒服。”
触及她与小兰相似的温柔目光,你像是被烫伤般地别过脸避开目光,逃避的情绪在你心头涌动,脱口而出道,“我可以转学吗?奶奶。”
这句话如同一道光从你脑中灵光一闪,为你劈开一条崭新的道路。
你想清除嫌疑,却没想到越做越错,暴露的蛛丝马迹增多,甚至险些把自己搭进去。你无颜面对昔日好友,又恐惧着被敏锐的侦探父子揭穿真相,曾经忽悠神道爱之介时不经意的想法重新出现在你眼前,成为了你唯一的逃脱出口。
“求求你了奶奶,我好怕,我能转学吗,只要转学,我什么都愿意做。”你直迎着奶奶吃惊的目光乞求道,眼泪不知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