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形透
“原来你们在这里啊——”靳男仰头看那扔了一支鼓棍急急站起来的男孩,笑道:“幸亏你的红头发在阳光下还蛮显眼的,要不然这么大的海滩还真有得找。”
速水充可疑的红了脸。手里捏着的另一支鼓棍晃动着,烫手山芋般不知所措。
“欢迎啊——”草野瞬灿烂的笑意使得原本就圆乎乎的娃娃脸更加圆得可爱,“只是,没什么观众就是了——”想到这荏他又郁闷起来,圆圆的苹果脸忧郁的皱作一团。
“是啊,我看不仅没什么观众,根本连表演都没有嘛——”靳男有些奇怪地打量起这布置得还颇有创意的舞台,就象加勒比海盗里的黑珍珠号,唯一的不同大概是挂上了红帆。强尼戴普扮演的杰克史帕罗船长,可是她的最爱。她的目光落在舞台一侧边缘的音箱上,顿时觉得呼吸有半秒的停滞。
以某种慢摇滚的节奏悠闲晃荡的修长双腿,再往上是穿着宽大亚麻色V领T恤的身体,再往上是V领外露出的苍劲展开的锁骨和笔直延伸的颈项,再往上,是一双似笑非笑停留在她身上的慵懒眼眸。
那样一张无论何时何地都自在得一塌糊涂的脸。
“仙道——”她轻轻出声。
电吉他的声音响过,那人从音箱上跃下舞台,自自然然地立在她面前:“又见面了,”大大方方伸出的手掌,穿过初夏的微风和阳光的阴影来到她面前。
收回怔仲,她伸手出去握住了那修长分明的手指,落在手里,依旧温暖却略嫌粗糙的触感。
东京,代官山的高级公寓内。
一边用毛巾檫着湿发一边走出卧室内浴室的成田,在看到依旧衣衫不整坐在床上的那人后皱了皱眉:“你还没走?”
轻轻吐出口烟圈,石原美和子向他投来娇媚的抱怨:“一完事就冲进浴室,好象人家有多脏似的——”
走向床边拿下她手中的烟头摁熄在美和子放在床头的名贵皮包里,成田不耐地道:“我和优子都不抽烟,记得把所有烟头带走。”然后他打开房间的窗户,试图让空气流通。
“放心,”半裸着身体下了床的美和子,旁若无人地整理着身上凌乱的衣物,“优子去医院复检,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等她回来的时候,再浓的烟味也该散了。”
“我说成田,”她猫一般地踱向那男人,张开双臂环过那男人宽厚平整的后背,贪婪地把脸埋进那沐浴后的湿润温暖里,“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选在这里幽会吗?”面前的身子滞了滞,在他背上舒服地蹭了蹭脸,她继续道,“我想在优子的这张床上堂堂正正地拥有你。她也好,槿蓝也好,谁也及不上我能够为你做到这种地步吧。哪怕你需要的只是我的身体,我都愿意变成□□迎合你。”
“花形透是你们的主唱?”麻生家民宿的小餐厅里,靳男险些被口中的咖啡呛到。
忽拉拉起身想要抓桌上纸巾递给她的速水充,扬手间打翻了身侧草野瞬的果汁杯,于是,两人便又是一阵的鸡飞狗跳。
骨节分明的手掌伸过来,亚麻色绵布手绢抹过她的嘴角,就仿佛天公地道那般理所当然的自然。
她的脸微微浮上两抹红晕,好可爱。仙道收回手绢笑了笑。
这一刻她却想起了程言那从不离身的蓝色手绢。“它曾经收集过某个女孩最宝贵的泪水。”程言说。那个叫沈博鸣的女孩——真是个拗口的名字——难道她靳男的泪水就不珍贵就不值得安慰?
这一次,修长分明的手指又自动自发地抚上了她微微拧起的眉心。温热而粗砺的气息熏得她窘迫还神。
盯着她,仙道扬起一侧唇角:“花形透是我们的主唱兼作词人,认识他?”她似乎很爱神游太虚呢,不过,幸好,吸引人的全部注意力是他的擅长。
“主唱?!作词人?!”她的注意力被拉回得如此成功,以致于发出的尖叫镇住了对面那两人持续已久的鸡飞狗跳。
花形透她认识的,翔阳高中篮球队的主力中锋,表哥藤真健司最信任的左臂右膀。可是,她怎么也无法把那个常年佩戴一成不变的长方形黑框眼镜,讲话语速慢到令人抓狂的沉稳男人,和眼下这种组乐团、飙高音,甚至胸怀浪漫情怀的词人形象重叠到一起。
“没错,花形他,就是传说中的闷骚男了。”不忍心再看她因过度惊骇而眼角眉梢打仗,仙道有些好笑地开口道,“可怕的是,我们竟然被一位闷骚男给放了鸽子。”
高中毕业前的某一天,一脸冷静的花形透同学闯进仙道同学在国家青少年篮球集训营的房间,吵醒了正在午睡的仙道同学,同时吓坏了与仙道同学同住一房正在勤劳清洗内衣的草野瞬同学。
“我们组乐队吧。”花形透同学无比酷酷地开口。
仙道同学兴趣缺缺地翻了个身,继续午睡。倒是草野瞬同学出于礼貌和好奇而开口询问:“为什么?”怯怯睁大了无辜的圆眼睛。
花形透同学面对当时草野瞬同学足以媲美少女的招牌苹果脸,依然以冷静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