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医
黄色出租车穿行在镰仓海滨浴场旁边的公路上。
夕阳西下,无人的初秋海滨一片静谧,金色的余晖洋洋洒洒地铺满了黄的沙滩和碧的海面,一时之间竟令她忆起冲绳夏日的那片海来。
恍惚中车已经停下,仙道拉了她的手,信步走到一方海湾。
她从他掌中抽出手,四处打量了一番。扬起嘴角,这里,果然很象他会找到的地方。这片海湾被两侧涨潮的海水包围,上方是突出的大块礁石,的确是个安静私秘的所在,可是,面向海的一方,却因毫无喧嚣摭挡而视野开阔分明,放眼望去,装满眼眶尽是潮湿润泽的海和宽阔宁静的天。
“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还不赖嘛?”她转头向身后的人比了比大拇指。
仙道朝面前的水里努了努嘴:“鱼多啊。”
她扔给他一个大白眼,在这片海湾最里面的位置站定,向那片礁石上方望去,莫名而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受。
身后有某种贴近的气息,回头,仙道的笑撞进她眼里:“找到这个地方的可不止我。”
她丢下心中愈发奇怪的感觉,问:“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仙道在海边找了个干燥的地方坐下,面向夕阳的脸笼罩在金色里,喜怒难辨。
“你在神奈川就呆过一年吧,”他淡淡道,“难怪。”
她有些疑惑地答道:“高中的时候呆了一年左右。怎么,有关系吗?”
仙道眼中的漆黑混合了海面倒映晚霞的光辉,自在流转:“你说过你最喜欢黄色对吧,因为让你觉得很温暖,”他看着海面金黄的波光,“流川枫说他最喜欢黑色。”
“啊?”她因太高速转换的话题而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呢,最喜欢蓝色。海水的蓝色。”仙道的思维继续飞速跳跃着,“如果用一种东西来形容流川枫的话,你会用什么?”
歪头想了一会儿,靳男道:“河流吧。只往前走,清澈有力,卷走身边的一切,奔流不息。”
“河流吗?那我呢?”
回答之前靳男想用力望进仙道眼里,看那一片混合了霞光的漆黑里隐藏了什么样的情绪,可是,那下面,什么也看不到。于是她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心中存在很久的想法:
“他是河流的话,你象大海。表面平静、却捉摸不透、喜怒难测的大海。”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河流要去的方向,总是知道的,可是大海,好象去哪都无所谓吧。”
仙道起身,逆光面向她:“所以比起大海,你情愿选择河流喽?”
“啥?!”
她惊讶地看着他大步向她迈进,然后是他俊逸的放大的脸,然后他温热的臂膀拥紧了她,带着海风味道的唇印了上来,在她唇间辗转。
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说不出是因为惊诧还是因为喜悦。那天晚上没能成功进行的表白又从心底一角翻了出来。
他离开她的唇,却仍旧轻轻拥着她,这次她清清楚楚在他眼底看见了和她自己心底一样的情绪,温柔的、宠溺的、喜悦的快要将人绝顶淹没的光芒:
“带你来这儿,因为要跟你告白。”他笑,这一次不再是25度轻扬的嘴角,白的整齐的两排牙齿爽朗地露了出来,“靳男,”他叫了她的中文名字,怪怪的发音,“我喜欢你很久了,很久,真的很久。”
东京。流川枫暂居的公寓楼。
流川枫站在空无一人的公寓房间里,黑暗中没有任何残留的气息。
她回去了罢。
他拿出手机来给她打电话。却听见手机铃声在门外响起。
开了门,她原先被扔在门口的手袋已经被拿走,来电话时会闪烁黄色光芒的手机却被落下了。
他想了想,从她手机里翻出另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镰仓的海湾。
仙道有些好笑地看和自己并肩坐着看日落的她那故作镇静却皱巴巴抽动的脸,开口道:“我不急着听你的答案。”
“啥?!”她继续故作镇定。
仙道再度露出白的整齐的两排牙齿以及笑皱了的眉头:“我会陪你把你干的坏事解决掉,然后,等着接我的账单吧。”
接着,仙道开始跟她讲他所知道的关于流川枫的事情。
“我上医大的第三年,被派去西雅图我们的结对学校做交流生。走之前接到湘北高中安西教练的电话,他告诉我正好流川枫状元秀后签了西雅图的一支球队,让我带点特产给他。安西教练说‘那孩子除了打球什么都不懂,你让他把这些特产送给球队里的教练和队员。’”
靳男点点头:“很好的教练啊。”
嗯,至少比陵南那个恐怖的田冈茂一教练要来得好。仙道表示赞同,接着讲:
“于是我拿着安西教练给的地址和电话就去找他啦,他约我去一个酒吧见他。我去了,发现他跟人起着争执。”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