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萧楚仁这番明里暗里的诱探加恐吓，却也看出白砚之只是个官家小姐，没什么花花肠子。

直到白砚之离开后，才把陆流叫了进去。

陆流见他下巴受伤了，“她居然伤了王爷？”

萧楚仁拿着白砚之落下的手帕，挡着伤口摆了摆手，“没大碍，那份名单有下落了没？”

陆流摇了摇头道：“元宵节那日，被抢走后，再无下落。这几日查下来，并没发现梁王和那个黑衣人，有什么关系。”

“嗯，梁王怕是背后有什么人指使，不然以他的能耐，他不会对那份名单感兴趣。”

陆流看着萧楚仁的伤口，又想起白砚之离开时的慌张样子，“那，王爷，白家会不会和这有关系？”

萧楚仁起身从里面出来，眉眼垂下几分，摇了摇头：“白家和这有没有关系不清楚，不过从今天来看，至少这白家小姐，并不知道他父亲的事情。”

陆流上前一步，猜测道，“王爷是怀疑，那天的黑衣人可能是白殊？”

萧楚仁闭起眼脖子仰起了些，深吸一口气，想了片刻才说道：“还不确定，但他有动机。”

他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

新皇并不喜朝堂政事，尤其爱木工，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做木工活上。身边的贴身大监魏良，深得新皇信任。这倒让这宦官赢得了小皇帝的信任，甚至不惜破格，把他任司礼监秉笔太监。

按月朝律例，宦官并不能进司礼监。魏良打破了所有的规矩。

此后魏良很快就笼络了一批内阁大臣，且拥有锦衣卫和东厂这些特务机关的主控权，野心越来越昭然若揭。

很快朝廷形成了两大派系，魏良一派和东白一派。

两大派系就新皇的乳母，是否该迁宫一事，两派矛盾彻底激化矛盾。

东白党中官员，以左钱，杨涟为首的朝臣疾言进谏，状告魏良为首的一批人，四处买官卖官敛财。

为扳倒魏良一派，各省官员，搜集出一份贪污明细，没曾想半路被拦截，直接传往魏良的亲信，户部侍郎手里。

“白殊和那杨涟的妻子，均师出广连道人，现在杨涟有难，白殊难保不会出手帮忙。”

萧楚仁细思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陆流自是知道其中要害，“可王爷那日，为何要亲自出手？”

萧楚仁叹了口气，伸出食指点了点陆流：“你啊，跟本王这么多年，怎么还是看不懂，这政权的黑暗之处。”

陆流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只听萧楚仁又道：“两方势力互相争斗，哪一方倒下，另一方都会一家独大，这并不利于皇权集中。而本王现在还不能，让这东白一派得势……”

陆流有些恍然大明白的感觉了，脸上顿时浮出些笑意，“还是王爷高明啊。”

打小陆流就跟在萧楚仁身边，一路追随他到现在，自然知道他的这位王爷深谋远虑。

“南有倭寇，北有瓦剌虎视眈眈，民间的叛乱分子一刻不停歇。小皇帝又不爱朝政，朝廷还需要大把军饷来扩充军备，魏良这帮人留着还有用。东白党文人那一套规矩，放到现在还不适用。萧家王朝……”

说到此处，萧楚仁表情变的深沉，眼神都犀利了几分。他来到书架旁，抬手拿出一本金刚经若有所思。

陆流走上前，道：“那这白殊也是东白党的人了？”

“他是不是东白党的人不重要，据本王所知，广连道人常年遍访名山大川，一生无子，只有三个徒弟。在遍览各地的期间，发现一处宝藏。临死之前给其中两个徒弟两本经书，解开两本经书的秘密，便能寻到宝藏。”

陆流终于是听出点意思了，“白殊便是其中一个徒弟？”

萧楚仁点点头，“哼，你还不傻。”

“哦，”陆流恍然大悟，“难怪魏良在极力拉拢白殊，原来是为了这个。”

“滔天巨富那魏良怎么能放过。不过，他们之所以没有动白殊，应该是，还没挖出广连道人的另一个徒弟。”

“属下明白了，但经此一事，魏良也会想到是白殊，一定会找他麻烦。”

萧楚仁点了点头，“嗯，最近白殊那边有什么异常？”

陆流想了片刻：“没有，还是老几样，除了工作就是在家练武。”

萧楚仁随手将金刚经仍在一旁，敲了几下，“看来，是时候会一会这位，光禄寺卿了。”

抬眼之际，陆流立刻会意：“属下这就去办。”

“派人继续查黑衣人，一定会有其他眉目。”

萧楚仁抬手推开窗，看向墙角处，一直红梅正探墙而出，“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会留下马脚。”

皇宫大院里，新皇萧由校坐在椅子上，低头微眯着眼，测量着一块木板的长度和厚度。

恰在此时，左手微弯，肘处搭着浮沉，戴着官帽，瘦削身子半弓着前行的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