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梁老夫人这般精明的一个人,怎会让自己有损,她不断的转动着腕间的玉镯,扫了赵氏一眼。
“梁慕水没你想的简单,柳家的产业在京城已有十三年,哪会这般容易就没了,就算柳平山死了,但平王称号还放在那,陛下念着昔日的情义,也不会放任柳家寡母孤女无依。”
梁老夫人不信梁慕水,在未确定柳家产业受损真假之前,她绝对不会露出真面目。
在这世间行了六十多年,她这双眼睛可不好骗,只不过念及柳家落败的可能性,她只道可惜,那般大的家业若真没了,她的富贵梦可没处寻了。
赵氏抬了抬眼,她自有心思。
这梁老夫人把持着掌家之权,倒是显得她多余了些,自家夫君又对其母言听计从,让她少了些实权。
赵氏计上心头,故意高声道:“母亲莫不是惧了?那对寡母孤女有什么可持的?柳平山都死了十二年,陛下哪还记得他的妻女?咱们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这青山镇与边关相近,偶尔也……”
赵氏欲言又止,似在暗示什么,只等堂中人的反应,她巴不得梁老夫人去做恶人,而她稳坐高台,得这万千益处。
梁方寸见母亲面色不善,轻咳了几声,朝着赵氏冷声道:“一切都按母亲的意思来办,你就别在这添乱了,为保万全,母亲比你有能耐。”
赵氏回瞪了梁方寸一眼,偏又没什么办法,谁让这夫君只听梁老夫人的。
“罢了!罢了!反正这个家姓梁,我这个赵氏女插不上话,赶明儿梁姐姐知道了自个的身世,你们没了金山时,可别怨我没提醒。”
赵氏顿了顿,持着茶盖开合着杯口,接着又道:“我这阵子对那位表小姐下了不少功夫,她依旧不为所动,想来也是看不上梁家,母亲不妨想想,她日后出嫁了,梁姐姐奉上大半家业给她,咱们可就没剩什么了……”
赵氏笃定梁老夫人重财,专挑这些话反复的讲,她可不像梁家母子愿等,赵氏没什么耐性,只恐拿捏不了那对母女,失了万千好处。
梁老夫人一向不喜赵氏,这人心思多,不似陈淑软言,她扫了赵氏一眼,淡淡开口道:“你再能言,也是梁家媳,我在一日,府中事就轮不到你做主,以往是我未管教于你,日后若是再有这般算计,便让方寸休了你。”
赵氏闻言一惊,她在梁府向来随心,梁老夫人这般直言还是头一次,让她一时忘了言语,只是愣愣看着有些陌生的婆婆。
看来,她也未曾真正了解过这位梁老夫人。
屋中的气氛有些寒意,梁方寸叹了叹气,毕竟赵氏为他育了一子,他犹豫了一瞬,抬笑道:“母亲勿要生气,赵氏她性子如此,不知轻重,往后儿子让她注意些。”
“你记着就成,梁家不需要有想法的儿媳,她日日在前头晃悠,我这头昏的厉害,是该静些日子了,我再不管,她怕是要骑在我头上来。”
梁老夫人一改往日的和善,赵氏久久未回过神来,她不明白这位老夫人,怎就露了真面目,以往对她可不是这般。
赵氏也不是个服输的性子,奈何梁方寸压根不帮她,赵氏张了张嘴,终是禁了言。
她原本以为自己压了梁老夫人一头,如今看来是她会错了意。
梁方寸见气氛缓了缓,才将心中的不解直言相道:“母亲可是另有想法?”
梁老夫人顿时眉笑眼开,她旁若无人的回道:“我装了许久的病,也该有个成效,你去寻个高价难寻的方子,正好试试柳府的家业存余,无论是真没了还是怎的都好,咱们骗这一笔钱也不亏。”
梁家算计至此,赵氏心中冷笑,她乐见此事,只待结果,既不亏自个一物,又能同得好处,一时间她一改不可一世的态度,对梁老夫人面上敬重了些许。
梁方寸寻了个药方子,称其母病重,让府中人透露给梁慕水。
不一会儿,完整的方子便到了柳梁若那,母女俩不约而同的打量起桌案上的方子,这药不像是治病的,专挑了些难寻且难见的药材。
“娘亲,这些药……有些古怪。”
梁慕水将药方拿起,淡淡道:“她装了大半年的病,原来是为了这么一出。”
梁慕水有些乏了,这梁府没个真心,她已经没什么心思应对。
柳梁若见娘亲神情有异,赶忙凑近了些。
“娘亲,还有梁若在。”
梁慕水宽了宽心,将心思收起,笑道:“娘亲有你便够了,这梁家早就没了亲近之人,不待也罢!”
梁慕水一早就知道梁老夫人在装病,而今又骗了她,以往梁府也没少做这般事,若不是念着那份养育恩情,她早就离开了。
梁慕水心下叹息着,二十多年已过,她已然忘了亲生母亲的模样,以至于她误认了梁老夫人为母,如今清醒了,自然疲于演戏了。
“娘亲有何打算?梁家人与我们不同心,应是还惦记着柳家产业,光凭这张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