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梁家大院今日不同以往,说是梁老夫人病重,人也不利索了。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传来,梁慕水独站在院外,一时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理了理衣裳,面上没什么变化。
许是还念着往昔,她犹豫再三,还是走进了院子。
梁方寸与赵氏在两旁站着,便是梁失得也在右候着,今日没怎么动那蛐蛐。
“梁姐姐,你可算来了,母亲就念着你呢!”赵氏若有似无的抹了抹眼角,那方帕子抹了许久,也不见湿,旁人不细看,只当她伤心的紧。
梁慕水目色平静,望着床榻上奋力咳嗽的老妇人,心中明了了几分。
梁方寸见她久久未动,只恐被看穿了计谋,赶忙上前哭丧了几声。
“姐姐,母亲她不成了,只想瞧瞧你,临终前交代几句……”
梁慕水带着几分陌生的眼光,扫了一旁的梁方寸,她的阿弟不知从何时起,已然成了另外一个人。
梁慕水有些幸庆柳梁若方才出了府,她不愿女儿瞧见这些,理了理心绪,她如往常一般坐在床榻旁。
才刚坐下,梁老夫人便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慕水,咳咳……”
梁慕水有些复杂的低首,她已是三十有二,儿时的事太过模糊,她记不清明,这二十多年,她从未怀疑过眼前的老妇人,一直尽心侍孝,却不曾想这一家子人,个个都在算计她。
“母亲,昨日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梁慕水接着屋中的人话由,配合着演了下去,她很是好奇,这出戏的目的是什么。
梁老夫人与屋中人对视了一眼,赵氏立刻会意,她掐了梁失得一把,他吃了痛,立马跪在了床边,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赵氏警告的目光投来,他不想演,也得演下去,谁让他的蛐蛐被赵氏藏了起来。
“祖母……孙儿……孙儿想……想祖母长命百岁……祖母,您可不能……不能走了……孙儿舍不得祖母……”
梁失得的模样有些奇怪,伤心不像伤心,倒像是哪处吃了痛。
他才刚说完,其母赵氏又在一旁附和道:“失得,你该省事了,别扰了姑姑和祖母,祖母有事要交代呢!”
“失得,你且到你母亲身边去,祖母一向最在乎你姑姑,不交代完,这最后一口气是收不得的。”
梁方寸一副严厉父亲的语态,梁失得也是听话,“深深”望了一眼床榻上的老妇人后,就安静的候在了一旁,不再言语。
梁老夫人见时机到了,眼含热泪的瞧着梁慕水,似有万千不舍。
“慕水啊……为娘走了,最舍不得的……就是你啊!”
梁老夫人时不时咳上几声,好似下一秒便没了似的。
梁慕水有些心软,即便知道这是演的,她也希望梁老夫人能气息平稳的,同她好好说话。
“母亲,我去寻个大夫来给您看看,京城正巧有位郑大夫来了青山镇,他的医术胜过旁人,一定可以治好母亲。”
梁老夫人闻言,脸上僵了僵。
“不……不必麻烦,我这身子骨,我自个清楚着呢!怕是不成了,只是还念着你阿弟,我这一走,梁家怕是垮了。”
梁方寸什么德行,梁老夫人清楚,自个的儿子撑不起家,她出此一计,佯装这一出,不过是为了探清柳家家业的真实情况,也省得她胡乱猜测。
“母亲,儿子尚有几家布庄,不用麻烦姐姐。”梁方寸故意说了这么一句,打探了几眼梁慕水的神色,又道:
“儿子虽然不懂经商,但一家子的生计总是够的,不会苦了失得。”
梁老夫人顿时猛的咳了起来,梁慕水习惯性的替她顺了顺气。
梁老夫人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就你那几家铺子,连失得的蛐蛐都比不上,还提什么生计,你好赌又不着家,日后……咳咳……日后梁家怕是完了。”
梁慕水哪能不明白,她们母子谋的是什么,她向来是个良善的性子,下不了狠心,明明怨着梁家对她的欺骗,却也无法与之决裂。
她念着儿时的冬衣,亦念着曾经梁老夫人,待她那看不出善恶的情谊,念着那不过三的“母爱”。
虽怨其替了亲生母亲,两者相抵,恩怨难明,让她一时乱了决定。
梁慕水终是性子太软,她心中叹息,无奈道:“母亲,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一一交代吧!就当慕水还了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梁慕水心软之下,梁家人得了机会,一直未言的赵氏,趁机插上了话。
“梁姐姐,依我看失得和梁若很是相配,不如择个日子,也让母亲乐呵乐呵。”
梁慕水心中冷笑,若是与女儿相关,她绝不会退让,性子再软,此时也是无所畏惧的。
梁慕水冷静回眸,正色回绝了赵氏。
“婚姻大事,自当她心中所往为先,我们做娘亲的不过是眼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