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
院子里的松柏树四季常青,前殿飘来的烟火气和悠悠的檀香混杂冷冽空气里的草本香,让人连说话都不自觉放轻了声音。
只是风静树静心却不静,柳棠望着桌案上寄托她祈祷的银锁,忍不住想要从旁人口中得出肯定:“大师,我不奢望出现奇迹她还能回到我身边,我只愿我佛慈悲,如果真有轮回,我现在所做的一切,能保佑她平安顺遂、康健喜乐。”
方丈低声念了声佛号,没再说话。
林画和晏迟牵手悄悄离开,走出小院,林画叹气:“我们好像知道了关于大明星不得了的秘密。”
“你猜是关于什么的?”晏迟拉她在一个亭子里坐下,冬日的阳光穿过寺庙落在人身上带出几分暖意。
林画看到了案桌上略显突兀的银锁,想起柳棠身上不明显的妊娠纹,事关艺人的隐私,犹豫了下没有说话。
“我猜是关于孩子。”没等林画回答,晏迟先说道。
林画故意反驳,“为什么不说是前男友之类的?”
“没人会祈求神明保佑前男友平安健康的,大部分都是诅咒他下十八层地狱。”晏迟把玩着林画的手指,笑话她不通人情。
“你好像很懂?”林画反问,“看来是从自身积累经验得到的结论。”
晏迟没想到话题急转砸到了他头上,他低笑了两声:“我要说是,你是不是会承认吃醋?”
“我会考虑让你前女友的队伍里再多一位。”林画想了想道。
“还是别了,我的世界里没有这种生物,以前没有,以后也不打算有,我现在有女朋友,以后有晏太太,足够了。”晏迟感觉到林画表现出来的占有欲,心情很好道。
“画宝宝,如果,”晏迟拉回跑偏的话题,装作不经意问:“如果你的父母就像我们刚刚看到的,一直在找你,且找到了你,你会怎么做?”
林画的手被晏迟握在掌中,两厢对比,手指整整比她大了一个指节还要多,晏迟的手指修长关节分明,指甲干净整齐,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林画童心突起,想起小孩子玩的无聊游戏,把晏迟的手指从小指到食指依次叠起来,只是晏医生的手指虽然好看到可以当手模,却很僵硬,抬起这个落下那个,一点不配合。
林画不气馁地忙活着,听到晏迟的问话,随口道:“与其回答你这个不可能的问题,你倒不如说刚刚柳棠祈求佛祖保佑的人就是我更可信些。”
晏迟不语,伸出另一只手让林画接着玩。
他们所处的亭子由三根成人环抱粗细的柱子支撑,两人靠在柱子后,旁边又有一棵高大的银杏树,刚好形成从门口望进来什么都看不到的死角。
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走进来,一对闹矛盾的情侣争吵着一前一后闯到这里。
晏迟把林画抱到怀里,食指压到她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林画纳闷,今天是特意听墙角的吗?莫非佛祖在惩罚他们来都来了,居然没在他老人家面前上柱香?
“你不让我回家过年我听你的没回;除夕夜里你说要和爸妈守岁丢我一个人在宿舍,我也不怪你;你家人习惯每年的今天来上香,我也陪着来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相比两个月前的意气风发,现在的张威眉宇间透着很明显的疲惫,语气里虽然是在质问,却带着底气不足的虚张声势。
“我是不舍得离开你才不让你走的。”宋玉卉扯着张威的袖子委屈道,“你是在埋怨我没带你去我家吗?可是你知道我爸面上点头,其实心里并不太同意咱俩在一起,大过年的看到你把他气病了怎么办?我为了缓和关系,让他对你有好感,今天才特意求了我妈带你一起来,你没能体会到我的苦心,还在怪我。”
“如果我听我爸的,和他满意的青年才俊交往,哪还会夹在你俩中间两边不落好!”宋玉卉说着就哭了起来,她本身长得就娇俏可爱,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
张威怕招来宋玉卉的家人,赶紧细哄轻安慰,又是认错又是保证,总算把姑奶奶哄得重新露出笑脸。
“我爸说你的能力欠佳,即使进了大公司也不可能胜任,还会在履历上留下不好的纪录,他给你找了一家规模不大,但很有潜力的小公司,你先去历练历练,这是我求他好久才答应的,你不许不去。”宋玉卉已经找到了给一巴掌再赏颗糖的规律,撒娇道。
张威点头答应,压下了想考研的念头。
最近一段时间,他不知怎么了,发现自己渐渐没有了踌躇满志的规划,明明一切都在掌握中,宋玉卉依然天天围着他转,他们甚至约好了毕业就结婚,美好的远景就在眼前,可是在不经意间宋玉卉脱口而出看似无心的一些话,却总是扎在他最痛处,让他不甘的同时,又清楚看到自己的骄傲在外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这个世界就是有运气好家世好能力强的人把他比成渣,任凭他努力奋斗,也是徒劳无功,不如那些站在高处的人弯弯手指。
“咱们出去吧,我给我爸